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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信这块不大不小的地方,有一位姓翁的老人家,他是蔡店村土生土长之人。他们的村子距离县城不过五六里地,位置得天独厚。老翁和儿子在村子通往县城的路边经营着一家小店,那小店就像是茫茫旅途中的一座温馨灯塔,专门为过往行商提供歇脚之处。
有几个车夫,常年在这一带做些小买卖,每回路过此地,都仿若归家一般,习惯性地在老翁店里住下。那小店,墙壁虽有些斑驳,却透着一种质朴的温暖,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每一处角落都仿佛在诉说着小店的故事。
话说某一日,夕阳西下,余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抽走,天色渐暗,如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笼罩大地。这时,店门口来了四个人,他们满面风尘,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期待,望着那扇店门,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之光,一心只想尽快住下好好休息。
老翁闻声出门,瞧见这四人,眉头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犯起了愁。原来今日店里客满,早已没有多余的床铺。这四人眼见无处可去,一路上的奔波劳累让他们几乎站立不稳,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老翁,眼中满是哀求,一个劲儿地请求老翁收留他们。
老翁眉头紧锁,在原地踱步寻思了好一会儿,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像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可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仿佛担心客人会不满意。客人们见状,其中一人赶忙说道:“老人家,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只要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让我们凑合一晚就行,我们哪还敢挑啊。”
因为此时,老翁家里出了变故。他的儿媳妇刚去世不久,尸体停放在屋里,而儿子出门去买棺木了,至今未归。老翁心想,停放灵柩的那间屋子平日里倒也安静,或许能让客人将就一晚。于是,他带着客人穿过一条狭窄阴暗的小道,那小道两旁杂草丛生,偶尔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草丛中穿梭,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凝重的气氛增添几分诡异。
众人一进屋子,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仿若一只冰冷的手拂过众人的脸庞。屋内桌上的灯散发着昏昏暗暗的光,那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黑暗吞噬。桌子后面有一个搭着的帐子,帐子下用纸做的被子盖着死者。再往里看,睡觉的地方是里间的几张连着的床榻,床榻看上去有些陈旧,散发着一种陈旧木料的气味。
这四个客人奔波了一整天,早已疲惫不堪,哪管得这些,一沾上床,没过一会儿,便鼾声如雷,此起彼伏,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只有一个客人,或许是太累又有些认床,虽也是迷迷糊糊,但并未睡熟。
忽然,静谧的屋内传来一阵“察察”的声音,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好像有人在轻轻地摩挲着什么东西。这客人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睁开眼睛,这一看,差点让他魂飞魄散。只见灵前那原本昏暗的灯火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亮堂了许多,把四周照得清清楚楚。那女尸竟慢悠悠地把被子掀开,她的动作僵硬而又诡异,每一个关节的弯曲都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不一会儿,女尸便下了床,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客人的心尖上,那“咚咚”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屋内回荡。
只见那女尸脸色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色,宛如涂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在灯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头上扎着生绢做的抹额,更添几分阴森恐怖。她俯下身,缓缓靠近床榻,对着那几个熟睡的客人挨个吹了三下。她吹出的气仿若带着千年冰窖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气息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痕迹。
这可把客人吓坏了,心里呐喊着:“妈呀,这可别吹到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赶紧偷偷地把被子拉过来,严严实实地盖住头,憋着气不敢出声,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只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跳声在这寂静中如同雷鸣。
没过多久,女尸果然朝着他这边过来了,也对着他吹了一下。客人感觉那股寒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随后,他好像听到女尸出去房间了,接着又听到纸被子发出的“沙沙”声,那声音就像砂纸在摩擦人的神经。客人壮着胆子,把头稍微伸出来偷偷一看,见那女尸还是像刚才那样直挺挺地躺着,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那紧张的情绪依然紧紧缠绕着他,如同一条冰冷的蛇。
客人此时怕得要命,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他又不敢大声出声,便偷偷地用脚去踢其他客人,想把他们叫醒,可是其他客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被死神的手紧紧揪住,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客人心想:“这可咋办啊?得想个办法啊!不然今晚非得交代在这儿不可。”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穿上衣服赶紧跑比较靠谱。刚起来抖抖衣服,准备穿的时候,“察察”声又响起来了。客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又赶紧趴下了,把头迅速地缩到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感觉女尸又过来了,这次连着吹了好几下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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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听到灵床又有动静,客人知道女尸又躺回去了。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被子底下慢慢地伸手摸索着,手指在黑暗中颤抖着,终于摸到了裤子,赶紧穿上,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轻手轻脚地跑出去了。那女尸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起来了,就像是被黑暗中的恶灵操控着一样,张牙舞爪地要追客人。她的头发在身后飞舞,如同黑色的火焰,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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