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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渺无垠的东海之上,有一座神秘的古迹岛静静地隐匿于波涛之间。岛上,五色耐冬花肆意绽放,那缤纷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如同天边的绮丽霞光,永不凋谢的身姿仿若超脱了时间的束缚,将整座岛屿装点成如梦似幻的花海仙境。然而,岁月悠悠,这座岛屿仿佛被尘世遗忘,自古以来便无人定居,平常的日子里,也极少有人涉足这片神秘之境。
登州有一位名叫张生的年轻后生,他的心中仿佛藏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对世间一切奇景异物都怀有浓烈到近乎痴迷的兴趣。尤其是游猎活动,那追逐猎物时的惊险与刺激,对他而言就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一日,他偶然听闻了古迹岛的绝美景色与那奇异的五色耐冬花,一颗心瞬间被撩拨得蠢蠢欲动,心中的向往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不息。于是,他满怀热忱地精心筹备,备好了美酒佳肴,而后独自一人划着一叶扁舟,毅然决然地向着那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古迹岛扬帆而去。
当他的扁舟缓缓靠近古迹岛,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那股浓郁而迷人的花香便如灵动的精灵,迫不及待地钻进他的鼻腔,飘散至数里之遥。岛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其中有些极为粗壮,那树干需十几人才能合抱过来,仿佛是岁月沉淀的守护者,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张生彻底被眼前的美景所征服,他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在繁花似锦的花丛中反复穿梭、徘徊,每一步都带着沉醉与留恋,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他的心中满是惬意与满足,只觉得此次出行简直是天赐良机,完全遂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他在一棵犹如巨伞般的大树下,动作轻柔地铺开餐布,将精心准备的酒食一一摆上,随后缓缓打开酒樽,那清醇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他独自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初的兴致在独酌的寂寞中渐渐消散,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如影随形,他不禁微微叹息,遗憾身边没有能与他分享这美景、共品这美酒的志同道合之人相伴。
就在这略显落寞的时刻,花丛中突然有了动静。只见一位女子袅袅婷婷地走来,她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裳,那红如烈火般的色彩在繁花的簇拥与映衬下,愈发显得明艳照人,其美貌堪称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女子的目光轻轻落在张生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绽露出一抹如春花般迷人的微笑,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夜莺的啼鸣:“我本以为自己是这世间兴致颇高、独具慧眼之人,能够独自领略这方美景的独特韵味,没想到在此处竟先遇到了与我有相同雅兴的人。”张生又惊又喜,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问道:“你是何人?”女子微微垂首,轻声回答:“我是胶地的青楼女子。刚刚与海公子一同前来,他四处探寻胜景,我因行走略有不便,便留在此处了。”
张生正被独酌的寂寞所苦,此刻见到如此美人,心中的喜悦如烟花般瞬间绽放,大喜过望的他赶忙热情地招呼女子坐下,一同饮酒作乐。女子的言辞温婉动听,每一句话都似轻柔的微风,带着丝丝甜意,缓缓拂过张生的心弦,不知不觉间,让他对女子心生爱慕之意。张生的心中渐渐泛起一丝担忧,他害怕海公子会突然折返回来,打破这难得的美好时光,于是,在欲望与冲动的驱使下,他趁机轻轻拉过女子的手,眼神中带着炽热的渴望,想要与她亲昵一番。女子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却也欣然依从。
两人正沉浸在缠绵的温柔乡中,忽然,天空中风云突变,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那风声肃肃,如恶鬼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草木在狂风的肆虐下,被吹得东倒西歪,倒伏折断的声响如噼里啪啦的爆竹,交织成一片恐怖的乐章。女子的脸色骤变,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急忙用力推开张生,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海公子来了。”张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忙脚乱,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物,一边惊愕地瞪大双眼环顾四周,然而,仅仅是眨眼之间,女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转眼间,只见一条大蛇从茂密得如同黑色幕布的树丛中缓缓爬出。那蛇身粗大无比,比巨大的竹筒还要粗上几分,它那冰冷的鳞片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阴森的寒光。张生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如死灰,浑身不由自主地剧烈发抖,牙齿也在口腔里咯咯作响。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拼命地跑到一棵大树后面,紧紧地贴在树干上,心中不停地默默祈祷大蛇不要发现自己。然而,命运似乎并未眷顾他,大蛇像是能感知到他的存在一般,还是径直朝他游了过来。它那庞大而冰冷的身躯如同一道致命的枷锁,用身体将张生和大树一起紧紧缠住,一圈又一圈,越缠越紧。张生只觉得自己的双臂被死死地束缚在胯间,那股巨大的压力让他无法动弹分毫,每一次挣扎都像是蚍蜉撼树,徒然无功。大蛇高高地昂起头,那三角形的头颅如死神的镰刀,令人胆寒。它伸出长长的舌头,那舌头如锋利的剑,快速而精准地刺向张生的鼻子。张生只感觉一阵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紧接着,鼻血如失控的喷泉,汹涌而出,流淌到地上,很快便汇聚成一洼血泊。大蛇见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俯身开始吸食地上的鼻血,那“嘶嘶”的吸食声在寂静的岛上显得格外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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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心想自己此番必定性命不保,绝望的黑暗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忽然想起腰间佩戴的荷囊,里面装有毒狐药。他艰难地用两根因恐惧而颤抖的手指夹出药包,在大蛇的紧紧缠绕下,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好不容易才将包裹撕开,把药倒在掌心。然后,他侧着脖子,努力让鼻血滴落在药上,那混合着恐惧与希望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不一会儿,掌心便盛满了混合着鼻血的药。大蛇果然被鲜血吸引,缓缓凑向他的掌心吸食起来。还未等大蛇将药饮尽,它突然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猛地伸展身体,那力量仿佛能撕裂天地。它的尾巴如同一根巨大的铁锤,用力摆动,发出如霹雳般的巨响,狠狠地撞击在树上。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树的半边竟然被撞得崩塌掉落,扬起的尘土如硝烟弥漫。大蛇也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瘫倒在地,身躯如桥梁般横亘着,一动不动,已然毙命。
张生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得头晕目眩,仿佛灵魂出窍,瘫倒在地,无法起身。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死亡的边缘渐渐苏醒过来。他的眼神中仍残留着恐惧与迷茫,看着地上死去的大蛇,心中的余悸如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息。但他还是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尽全力将大蛇拖到船上,随后载着大蛇返回了家中。此后,张生大病了一场,卧床不起长达月余。在病床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女子的面容和大蛇的恐怖身影,病好之后,他心中始终怀疑那个女子也是蛇精所变,这个疑问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中,成为他永远无法释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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