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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重拳钢钉般把他钉死在角落，他无法起身，细瘦的脖颈被人掐了仰头，令鼻血倒灌堵塞呼吸。忽然又不知谁一脚狠踢他腹部，他张嘴边喘边吐，彻底吐空了胃里仅存的暖意。

房间内本吊着一盏摇摇晃晃的旧灯，人影遮挡下若普竟看不见一束光。

被父亲指使来群殴他的大孩子们散了，结束了每个新人都要接受的“入学培训”。屡屡被邻人评价“破大点事都要哭”的若普第一次没有因为挨打掉眼泪，因为他被打懵了，不解的情绪已经完全盖过恐惧。

……我做错了什么？

他花了很多年的时间试图给自己找一个答案，却只得出自己生来就不值得被爱的结论。

这顿打让他两天下不来床，硬邦邦的床板硌得后脑眩晕疼痛，即使父亲亲自喂他汤水都吐得天昏地暗。一些喜欢向父亲献殷勤的孩子们认为他违背父亲好意，气愤踹软他的膝盖要他道歉。

若普数不清自己跪过多少次，习惯得多年后噩梦缠身，惊醒瞬间依旧清晰感受到膝盖刺来剧痛，仿佛被车轮轧过。

到新家第四天他逃了，连滚带爬地逃了，拼了命想回母亲的怀抱，好哭喊问她为什么要丢下自己。至今没人知道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究竟如何独自跨越大半个福克区，不论谁问他都说忘了，甚至想不起自己事后遭到了怎样的暴打。綆陊??纹请联细輑酒⑸??一????肆????

哪怕十六岁那年不情不愿做入学体检被查出肋骨凹陷，乔衡皱眉盯着手里的检查单、另一只手轻压他右肋问“你是不是被打断过肋骨”时，他也回答忘了，敷衍得像是没有思考。

真的忘了么。

看见精神图景里竟完整留存年幼时发现母亲尸体那一瞬的定格，若普笑了，极力支撑的脊柱随屏障一同倒塌，撕裂进名为神游症的风暴。

他蹲在母亲身边崩溃哭泣，不明白为什么好不容易骗过那么多人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命运还要折磨他让他成为哨兵，永生摆脱不掉图景里搭建的所有惨痛过去。

“告诉妈妈，你爱妈妈吗？”

腐烂生蛆的母亲忽然开口。无数虫卵从那张曾亲吻他面颊的双唇滚落，顺着他的衣服爬进口鼻塞爆大脑，就要顶出流泪得发疼的眼球。

“告诉妈妈，你还……爱妈妈吗？”

够了！够了！

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