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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2页）

“你他妈在说什么胡话”

深坑内，被少年救下的老李也听见子体咄咄逼人的话。他破口大骂，令分心的少年瞬间回神：“谁想上战场！谁想放弃自己的爱好！如果不是你们这帮操蛋的东西侵略我们，我们怎么会放弃一切、死也要把你们驱逐出去！”

“聒噪死了。”子体皱眉。祂再次甩动触手想刺死那个人类，却被急速上跨的少年拦截了。

少年神情坚定，已不复刚才的迷茫。他全神贯注盯着子体，毫不躲避祂的视线，竟让子体错觉他好像不太一样了，明明刚才还一副要被说哭的样子！

鲜血沿着五指一滴滴砸在舞台上。痛觉暂时被自己的向导下调了，少年用力扯紧军装臂袖内侧的止血绑带，慢慢攥住了拳头。之前每次出任务他都尽量保证自己的双手不受伤，这次他做不到了。也许手筋会完全断掉，他再也不能回到舞台，再也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奏家。

但我现在在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

我真正想奉献的听众就坐在台下，而台下还有更多的听众需要我救，他们不该死在这里，他们还有活下去的权利、还有再次走进演奏厅欣赏音乐的权利！

“你根本没见过我弹琴，凭什么下结论！”他大声道，“你要这么说，那我还没见过你弹琴呢！我们会长说过，自卖自夸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心虚，因为水平太烂必须靠嘴巴骗过去！”

子体瞪眼：“你敢质疑我！？”

“我没有质疑你，这是事实！不然你为什么强迫大家在这里听你弹琴？”少年伸手指向观众席。人群面如死灰，毫无生机，因为气愤子体所作所为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一个好的演奏家自然会有听众心甘情愿坐在下面听，不会像你这样自欺欺人！你也好好看看吧，哪个听众的表情是快乐的！？”

“没错！他说的对！”

被触手捅穿的老胡已经死去了，老白紧紧抱着他的尸体。他泪流满面，怒目圆睁地瞪着子体，如果眼神能杀人，他要把祂千刀万剐：“你是个狗屁演奏家！”

“你们这些低等生物……！”子体咬牙切齿。

原本作势攻击的触手突然掉转回头，涌向幕后。尽管因为暴怒愈加血红，甚至明显能看见剧烈的收缩膨胀，它们依然尽可能轻地缠住三角钢琴，把它拖回舞台。

狂乱的触手无不表现子体此刻烦躁的心情。祂死死盯着少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祂的思维信标能与琴声完美融合，形成音浪攻击。人类至死都不配和卡塔斯芬相提并论，更别说同台竞技！祂要用音浪杀死这些不尊重艺术的虫子，让那个臭小子死在永远无法超越的绝望中！

祂双手向后一甩，掀开燕尾坐在钢琴前。双手覆上键盘的那一刻，祂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旷神怡，这些烦人的东西很快就要在伟大的音乐中死去，祂不必再计较刚才的冒犯，这场送行就是祂施舍他们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