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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2页）

他自信在所有大孩子中，自己是父亲心里满意度排行榜的前三。但这一切都只为了活下去。

不论发生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自认为不像父亲那样狠毒，一些被父亲命令直接打死的孩子，在他篡改的要求下也仅仅是被打断了手脚。娜塔莎也赞成他的想法，“挪用”了不少本该上交父亲的赃物，把它们分给那些残疾的孩子，让他们向父亲谎称这是乞讨的收获，以此求得活下去的机会因为父亲会原谅每一个对家园还有用的孩子。鋂鈤缒更????海堂【????裙六??????85⑴八九

“你刚来家园的时候，我和娜塔莎都被父亲安排去了西南区，不知道你就是希莉雅的孩子，”谢森道，“等我们再回来想去看望她，才知道她已经死了。我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一直怀疑有人杀害了她，因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漂亮在福克区是致命的，不论是对他人而言，还是对她自己……我现在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不过我见过太多女人，没有一个让我觉得能超越她。”

但尸体已经被烧掉，连带着那幢不吉利的屋子，他没办法亲自确认希莉雅的死因。他到处打听，顺便询问她的孩子在哪，却一无所获。附近有邻居受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告诉他曾在不久前的半夜听见希莉雅家里传来狗吠和施暴声。后来火光冲天，一直假装睡着的人们怕烧着自己的屋子，才不得不出来救火。

废墟中只找到一具焦烂的残骸。那个总是笑盈盈的女人死了，被燃烧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恐怕放火前人就已经死了。他一直懊悔没找到希莉雅的孩子，认为自己辜负了她，直到不久后和大孩子们闲谈，听说新来的几个小孩子里有一个特别有意思。

“他挨打会还手，边哭边还手。”这几个大孩子是家园里除父亲外，最被所有孩子惧怕的，也只有燊这样的人能偶尔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大笑不停，给燊模仿那个小孩子笨拙还击的模样，因为太过滑稽惹来更大声的爆笑：“好好跟他说话他不理你，只有打他他才会理你有反应的沙包才是好的沙包。”

他自然也好奇，说自己想看，于是他们又把那个小孩子骗过来打。但他临时被父亲有事叫去，从阁楼走廊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下方小孩子捏着拳头朝其中一个大孩子打，却被一脚踹开，被几个大孩子当成球踹了半个门厅，最后摔停在对面楼梯的栏杆下。

那小孩子跪趴在地上，大概没力气了，又或者哪根骨头断了，蜷起来好一会没动弹。直到其中一个大孩子揪住他的头发要他抬头，燊才看见他肿得像发面馒头的脸。

他被打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鼻血和眼泪流得到处都是，花猫一样的脸看不清容貌。可燊依旧在他反抗的间隙里一眼看见他那双极黑的瞳孔，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觉得分外亲切。

但他没敢下去制止。他清楚感受到那几个大孩子正打得上头，甚至有些不尽兴，他这时“不懂事”过去阻止只会成为另一个沙袋。所以他悄悄离开了，飞快去找能和他们较量几分的娜塔莎帮忙，自己则开始打听那个小孩子是谁。

竟然真的是希莉雅的孩子若普。

没想到外面根本打听不到的信息，全在自家孩子们手上。他很快得知原来父亲从希莉雅手上买下了若普，可若普刚到家园不久就逃了，回去找卖掉他的母亲。受到背叛的父亲当然勃然大怒，甚至亲自追了过去，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死掉的希莉雅和躲在床底下的若普幸好父亲最后没有亲自动手，让若普侥幸捡回一条命。

是自己随口挑事要看那些大孩子施虐，不过是为了拉近关系找点共同话题。燊多少觉得愧疚，也怕当时被群殴的若普发现默默观看的自己没有伸出援手，他毕竟不想辜负希莉雅曾经的关爱。

这样“暗中保护”的日子没有太久，因为若普被破例允许提前加入“狩猎”了，他和娜塔莎终于有机会和他正面接触。起初若普还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孩子，但他到底年纪小，娜塔莎无微不至的关怀又让他变成叽叽喳喳甚至忍不住叫他少说两句的弟弟。

只有一件事他闭口不谈，甚至少见让娜塔莎和燊走开，那就是关于他母亲希莉雅的所有事。

哪怕挂着眼泪，他漆黑双瞳里的恨都真实存在，是他们从未在希莉雅眼中看见过的狠厉。

“希莉雅是怎么死的？”多年过去，谢森又问了当初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现在的他已没有任何顾忌，“有人告诉我，你被父亲抓住前在她尸体边呆了很久。你看见了吧，她的死因若普，我不想故意揭你的伤疤，我只想知道如果有凶手，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再次在那双黑瞳里看见滔天的恨意，但和年少时不同，他捕捉到了完全针对自己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