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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陈岁岁就这样被丢在了一个鲜少有人知晓的阁楼，他的童年是在空荡荡的阁楼、能看到外面天空的落地窗旁边度过的，因为不受宠，陈岁岁身旁照顾他的人也很少，幼童在成长期便需要向外界学习学会说话，但他身旁几乎没人愿意和他说话，一直到五六岁的时候，陈岁岁也只会磕磕巴巴的讲简单的词，让人觉得这真不愧是个畸形儿，看起来连智力都有问题的样子。

长期隔绝外界的生活让陈岁岁极度缺乏常识，即使后面家族人大发慈悲，屈尊降贵地给这个名义上陈家的痴傻儿大发慈悲地请了个女教师教他一些书本上的知识，但陈岁岁对于很多事物都没有个概念。

他的思维和正常同龄人截然不同，面对这种情况也不太会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懂得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陈岁岁捂着肚子，他不知道自己多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肚子干瘪得可怕，但房间里没有吃食，他只能抬手擦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揉着自己发红的眼睛拍拍自己以示安慰。

忽然，房间外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有什么搬运物件的磕碰声，其中还夹杂着人说话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怎么样？”陈岁岁听到有人这么问道，“待会那穷酸鬼就要上门来讨债了，咱小姐可不能被这种人给糟蹋了！”

“抓了个傻子。”有个声音压低了，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房间的门响动了一下，“今晚吗？”

对话声小了下去，不一会便中止了，随之而来的是搬运各类物品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开始靠近，陈岁岁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先是砰砰两声，然后是金属摩擦的声音，然后随着一声巨大的重物拖拽的声音，光照进了这件漆黑的房间里。

房门被打开了，陈岁岁被吓了一大跳，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扭过头看向门口。门外站着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穿着的衣服和陈岁岁认知里的衣服不一样，长袖长袍，但为了干活方便有的便将袖子给扎起来。

“能行吗？”有人在小声嘀咕，另外一个人推搡了一下，“喊十娘过来打扮一下就行，动作快点。”

陈岁岁还懵着，刚想开口问几句，嘴里便塞了一嘴吃食是桂花糕，香香甜甜的，咬一口都化在嘴里。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来了几个人，像拎小鸡仔那样把他拎了起来，丢到一个巨大的梳妆台面前，然后便上来几个女子围着他开始打扮。

陈岁岁单线程的大脑明显处理不了这么多事，嚼吧嚼吧把桂花糕咽下去才扭头看向那群忙活的女子。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们，只好喊她们姐姐：“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请问这是在……？”

屋内的装扮和陈岁岁家中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顶上没有亮眼的白炽灯，所有家具都是木雕，坐得他屁股疼。而照人的是铜镜，迷迷糊糊看不清人的容貌。一切全然不像是陈岁岁那个时代所拥有的东西。

旁边的人没说话，仍旧利索地忙活着手头上的事，陈岁岁还想再问几句，就被人嫌吵，又塞了块甜点到他嘴里。

他想说些什么，但其他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的样子，让他想起动怒的母亲。少年人害怕被骂，只能乖乖地缩起脖子，安静地啃着点心。

他们并没有忙活多久，只是简单给陈岁岁绑了头发，换了身衣服，便让人把少年人拎到一个小屋。

这个小屋比之前的那个要精致了许多，上面挂着红色的绸带，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是雕龙秀凤的，看起来十分喜庆。随行人放了些茶水和吃食在桌上，然后点上了熏香，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把陈岁岁留在这件屋子里。

陈岁岁乖乖在床上坐了一会，见没人之后就趿拉着鞋跑到门旁边。门上分明没锁，但陈岁岁使了天大的劲都打不开，只好蔫了吧唧地跑回到小桌子前刚刚吃太多点心，他早就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