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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7 白卷

沈杜恩坐得笔直，垂眼望着办公桌上几张卷子，睫毛快要戳上微薄的镜片，也遮盖了瞳孔里的情绪。他身边站着似乎有“多动症”的白承航，少年一会用手去轻敲沈杜恩办公桌的边缘，一会不安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乱掏，总之看不出有什么羞耻心来。

“为什么要交白卷，只是因为周考就不重视？”沈杜恩抬起眼皮，眼里倒没什么愤怒。

白承航不耐烦地用手指了指卷头，道：“不是白卷啊，我不是写了名字？”

“不要贫嘴，”沈杜恩冷静道，语气已经带上了严厉，“告诉我理由。”

“不想写。”白承航冷笑一声，双手插兜看向办公室的窗外。今天是周一，昨晚例行的数学和英语周测他确实一个字没写，陈海静带了几本新一期的杂志过来，他趁这个时间都看完了。

周测这种反人类的东西有什么好写的，白承航不屑一顾，看几道难题稍微演算一下就好，干嘛要浪费时间做重复的工作，还不如去看看“国家大事”，了解各种“新闻资讯”来的实在。

“沈老师，这个学生没救了，说了也不会听的，”英语老师「瑞查·李」刚从教室回来。他一脸惋惜地看着白承航这幅欠打的样子，已经懒得和他说同样空白的英语卷子，“对了，下节我的课，别迟到了。”

“哦。那我走了。”白承航无视了李老师前半段话，伸手就要去拿沈杜恩面前自己的试卷。

沈杜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拿完卷子跑路。白承航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这姓沈的发什么神经，就不能学学人家李老师一样懂得不要做一些白费力气的事么？

“下午放学之后，过来把卷子补了再走，”沈杜恩盯着白承航，不容置喙，“我会在这里等你，做完为止。”

“……他妈有病吧。”白承航小声道，也不管沈杜恩听没听见。他十分不爽地把手从沈杜恩手里抽出来，就差白他几眼，流氓一样走了，还故意不关办公室的门，让冷风全灌进来，吹得一些老师皱眉。

李老师同情地看了一眼被当面骂了的沈杜恩，觉得这个新来的老师选错竖威对象了。他一面喝水，一面走上前把办公室的门关了，用手压实了门上胶带缠着的纸板。

“沈老师，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生气他高兴还来不及，”李老师从前饱受白承航之害，现在不管他之后反而舒服多了，“你要实在想管他，就把他父母叫过来，他会老实几天，就是别在办公室见，你去申请个空教室。”

“为什么？”沈杜恩把卷子整理好折起来，一时没懂李老师的意思，扭头道。

“因为他爸妈会影响我们工作。”李老师淡淡道，得到周边一些老师的附和。他不再过多解释，回到桌子边拿了讲义重新出门去了。

陈海静见白承航安然无恙地从办公室回来，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白哥牛逼”。

“干嘛，他还能吃了我不成。”白承航满不在乎地把自己摔在椅子上，单脚踩住桌下的栏杆，徒手做了个投篮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