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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他们打了一辆车，上了蓝漆的轿车在小道上左拐右拐，终于停在了一栋破破烂烂的住宅前。季浔下车结了帐，带着洛铭上楼了。

“这就是我家。”

季浔打开一扇沾满黑色灰尘的木门，里面是一个十多平米的小租房，附赠一个厕所，主厅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余下的几平米用来走路。一张胶制板凳摆在床边，上边放着一个洗净了的电炒锅，正对着连接厕所的空地窗户。

房间整体还算整洁，就是地方实在小了点，对洛铭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来说，如果不是季浔，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种景色。

季浔开门后隐晦地看了看洛铭的表情，脸上闪过自卑之色，“你嫌弃吗？”

洛铭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嫌弃的，每个人生来就不一样，这也不是你能选择的。”他迈了进去，在床上坐下了。

“那就好……”季浔暗暗松了口气，从桌子的抽屉里拿了些吃的出来，其实都是些廉价的糖果，色素不知道放了几斤，他还当个宝似的拿出来献媚。

洛铭捻起一颗，剥开外壳吃了。是柠檬味儿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开，洛铭听见季浔低低说道，“我是第一次邀请别人到我家来。除你之外，没人来过这里。”

“嗯。洛铭应了一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季浔被戳穿了心中所想，敏感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喃喃着，“你怎么知道的……”然后又长长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做足了准备才敢正视洛铭的眼睛，严肃且诚恳道：

“是的，我带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说这个。我想向你发出一个请求，恳请你的答应：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一辈子的那种。”

“好啊。”洛铭毫无负担地答应了他，就好似接受他下午去顿吃饭的邀约。

本来以为要花很长时间说服的季浔被他打了个措不及防。还没等他消化这个巨大的惊喜，洛铭骤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到底要不要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在我说完接下来的话之后再下定论吧。”

蔚蓝的天空乌云骤起，吞噬了散发着温热的太阳，窄小的房间里瞬时暗了下来，两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洛铭拇指按压着中指的指节，声线平稳地将自己和亲哥黑泥一般扭曲畸形的关系告诉了他，包括他们是如何开始、如何纠缠、如何堕落，以及……如何放任的。

他说了很久，期间并不抬头去看季浔的神情变化，而按着中指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蕴含了他所有的情绪。

诉说结束后，两人没有再进一步交流。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洛铭摸着自己越来越冰的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果然，他也和他们一样，本质没什么区别，不过嫌恶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