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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迟的无动于衷磨灭了余晨眼底微弱的希望,他嗫嚅了一下唇,一句话也没有说,机械地又满上一杯酒,举起双臂后,一句‘对不起’正要出口,手中兀然一空,表情也随之滞在了脸上。
“我原谅你了。”
喝完杯里满满的酒,火从喉咙后知后觉地一路烧到胃。简迟放下杯子,眼前猝不及防地晕了一瞬,像是一段飞快略过的黑色胶片,这杯酒的劲头比想象中更大。
这时,贺潭及时将一杯水递到简迟手里,关心道:“喝点水缓一缓,看来你不太习惯威士忌。”
哪怕简迟无比抗拒贺潭给的水,仍然被强硬塞进手心,对方的手扶着杯底,推向简迟嘴边。过差的酒量让简迟已经有种漂浮的感觉,他摇头想要躲开,有什么冰凉无味的液体流进嘴里,水的滋味在酒后变得怪异非常。
“抱歉,我没有想过你不会喝酒。”
贺潭的声音在耳边有些虚晃,简迟推开他的手臂,刚一起身又被迫坐了回去,慢半拍后看着被拉住的手臂,“放开。”
“现在只过去十分钟,你可以再坐一会,如果让喝醉的你到处乱跑,万一出什么事,沈抒庭知道以后一定不会放过我。”
说完后贺潭笑了,让‘一定不会放过’这句本该满含担忧的话语一转为了耐人寻味的轻蔑。简迟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终于发现从一开始就想错了的事情,贺潭和沈抒庭根本不是朋友。
他讨厌沈抒庭。
这彻底解释清了从前遇上贺潭时的那种异样。简迟不觉得这该完全怪他迟钝,贺潭先前的演技想必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难以轻易识破,何况沈抒庭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就算是和曾经的季怀斯走在一起,也很难让人想象他们会是朋友。于是简迟自然而然地将沈抒庭的冷漠归为对待朋友的特殊方式。
他根本没有朝现在这个方向猜想过,更没想到贺潭敢这样公然扣留他,不过显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围坐的一圈人里没有一个露出意外的表情,更没有人出手阻止。简迟不知道是那杯酒的后劲还是贺潭给他喂了其他东西,眼前的光影越来越混沌。身体似乎被人架了起来,简迟用最后一丝意识抓住了旁边的人。
“你帮,帮我去…楼下,找邵航……”
余晨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彻底呆住,没有给简迟任何反应。简迟又艰难地重复了一遍,他相信余晨这次一定听清了,可却依然畏缩地坐在那里,低头躲开了他的眼神触碰。
简迟的心一沉,被踉跄地带出一段路后,他越过贺潭的肩膀看见余晨身边坐上了新的人,就像刚才那样重新闲聊起天。余晨在给他们倒酒,没有回头,更没有准备起身的模样。
“他不会帮你,”贺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只会听我的话。”
“你在水里,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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