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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这样强硬的母后,淡然拂衣而去,好象是我成全了她。
十年间的事情,就这样无声结束。
离开母后,我一个人到宫城去,让车马在汴梁转了一周。
一路上看着外面的京都景象。我曾经看过无数次的东西。
有宝榭层楼,笙歌按乐,画桥流水,士人行歌。都城左近尽是园圃,车驾过高墙透漏的玉津园,我看到里面池塘倒影里显现出亭榭楼台。这样的园子,东京还有很多,药梁园、下松园、庶人园、养种园。大宋不知道有多少。
金明池、杏花冈,现在暑气正盛,大堆的人聚在池苑边消暑,听歌女酥软地在轻唱晏殊的新词,隔水送来,喉音揉了波光,恰似醉里梦里,慵懒天气。
集贤楼、莲花楼,快活林、独乐冈,盛暑中聚集饮宴,京城风气侈糜,只听到盆盏碰撞,觥筹交错的喧哗声。
沿街去的独轮车子上,准备着今晚又一个喧闹的夜市。
夜夜笙歌,日日升平的天下。
现在,母后居然真的全都交托于我的手上了。
而我,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这不是我理想中的世界,我不知道在我的手里,我要如何去做?似乎没有人会记得遥远的燕云十六州,没有人关心塞外纵横的那些铁骑。
可我呢?我为什么要仓促接管这个天下?
我本来应该抗拒,而且恐惧,等待母后什么时候安静地将它交到我的手中。
刚开始,十三岁的时候,我是宁愿在步天台上,看那些斗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