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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2页）

星落闻言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乍一看明媚，却让人不寒而栗。她将双手环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冷冷道：“这一世，你该庆幸，我没死。”

林玄徽愣住了，他显然没听懂这句话的含义。星落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桌面，指尖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仿佛一场冷调的乐章。林玄徽的眼前慢慢呈现出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脆弱的女孩坐在初冬的冷风里，手中攥着一瓶安眠药，一颗接一颗吞下。镜头外仿佛传来大量刺耳的谩骂声，那笑声犹如厉鬼的低语，一片寒凉中，女孩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上一世的我。”星落的声音如冰，却透着令人战栗的平静，“你的一己私欲，害死了那个对你毫无威胁的陌生人。林玄徽，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的道歉，甚至同情？你，不过是个贪得无厌的失败者罢了。”

林玄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

星落靠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中没有恨意，只有冷冷的嘲弄：“坐牢不是最可怕的，出来后呢？你觉得社会还会接纳你吗？那时，你才会明白，什么叫阿鼻地狱。”

她缓缓起身，将身上的外套拉紧，笑意愈发明艳，却带着隐隐的恶意。“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好过一日，林玄徽，”她顿了顿，声音如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拭目以待吧。”

她转身离开，留下林玄徽呆坐在原地，仿佛突然坠入无尽深渊。天光透过狭小的窗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冰冷。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才子，终究被自己的恶意推向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多年后，林慧慧依旧在精神病院里，整日茫然地念叨着：“我是慕霖的女朋友，是最闪耀的明星……”她的眼神呆滞，妆容全无，披头散发，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院里的护士偶尔会在她神志稍微清醒时，听到她喃喃自语：“我错了吗？可我那么爱他啊……”但更多时候，她只是疯疯癫癫，笑声凄厉，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老鸦。

而林玄徽的生活也早已支离破碎。因为案底，他求职屡屡碰壁，别人不是冷笑就是直接挂断电话。他的写作能力也随着精神上的枯竭日渐衰退，稿件的字里行间写满了无力与挣扎。

流言蜚语像一根根针扎进他的耳膜。

“这种人活该自生自灭。”

“当年他那么恶毒，现在报应来了吧？”

他终于明白了语言的暴力是什么滋味，如同千百倍的锋利刺了回来，插在他心头。他索性把自己关在逼仄的出租屋里，日复一日浑浑噩噩，胃病一犯再犯，他却懒得看医生。

直到某一天，他痛得在地板上翻滚，才知道病情已然不容拖延。医院的诊断书冷冰冰地写着四个字：胃癌晚期。

病床上，他瘦得几乎皮包骨，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才子，早已形同槁木。他望着病房电视上播放的一则采访一个穿着得体、气质卓然的优雅美人正侃侃而谈。那张脸，熟悉得刺眼。星落的笑容是那么自信而从容，与他的狼狈形成了天壤之别。

他惨然一笑，自嘲地闭上眼睛，像等候宣判的囚徒一般，静待死神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