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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听完心中冒火,崔玄是要把她的儿子分出国公府去,甩开她们母子啊。分家,说的好听,不就是冲着她来的吗?李氏压住火气,扯出笑来说道:“玄儿,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是多少人家都求不来的事情。哪能就这么分了,这要是传出去,知情的是说你心善,不知情的还道你容不下自己叔叔呢。这可不行,再说我老了,就喜欢儿孙满堂,图个热闹。”
虽然国公爷没了,可她还在,她是府里的老祖宗,想要儿子相伴说哪儿去都是有理的。崔玄想分家,有她在,想都别想。
崔玄却不动气,只是说道:“祖母,我这也是没法子,外面现在流言蜚语太多。许多话都道三叔埋怨我这个做侄子的无才无德,不配做定国公的位置。说三叔包藏祸心,想取我而代之。虽然我是不信三叔会如此做,但三人成虎,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与其让旁人以为三叔留在府里是觊觎家主之位,不如让三叔出府,既让三叔过了逍遥日子,也断了那些闲言碎语。毕竟,也没哪个叔叔跟着侄儿过的先例在,三叔若是无儿无女,跟着我这个侄儿过,我绝对义不容辞,为三叔养老送终。可现下,若是我还是对着三叔的处境视而无睹,为着自己名声好听就让三叔留在府里受尽旁人冷语,那就是我这个侄儿的不是了。祖母,您说对吗?”
李氏被崔玄的话气的七窍生烟,崔玄这话说得头头是道,可意思却很明白,她家老三包藏祸心,他是绝对不会留老三在府里的。若是留下来,那;老三的儿女怕是就留不得了。
崔玄拿捏着前段日子崔佑做的事情,就等着今日分家。上辈子,李氏和崔佑给他受了多少委屈。老父早亡,李氏压着他上进,今日送美婢,明日断前程,面上慈爱,背地狠毒,可他因为辈分,因为名声,却只能先忍住。而到最后,马场惊魂,李氏下手害他半条命去。若不是他命大,怕是早就去见了阎王。
这辈子,他住在外面,也是不愿意再让李氏算计。让她和范氏呆着,两人都是面慈心黑,由着她们在府里斗去。而现在,崔玄终于能把李氏和崔佑送出去了,没了定国公府的招牌,又和他有间隙,崔玄相信,李氏和崔佑的日子一定十分的精彩。
李氏也想到了这一点,知晓今日崔玄是下定决心要分了。现在把崔佑分出去,因为有先前的事情,旁人不会说崔玄什么的。李氏瞧着那些族老们并不做声,只听崔玄安排,心中恨急。一咬牙,就晕了过去。
崔玄却眼睛也不眨的对着下人道:“哎,祖母这是被外面的流言蜚语给气着了。来人,把祖母给送回去休养。各位叔伯们,咱们尽快分了家,也好平息这波流言,尽早的让祖母安心。”
早就有人在旁边等着,几个嬷嬷一道上手就扶着李氏往里面走。李氏听了崔玄的话气急,想悠悠睁开眼,却没想到颈后一疼,真昏过去了。
李氏走了,能和崔玄说话的人也就没了。现在府里除了崔玄这一房,还有两位叔叔。二叔是庶子,单名一个璟,娶妻方氏,生有一儿两女,现做着六品小官。三叔崔佑,娶妻唐氏,生有二子一女,是个白身,管理着李氏的嫁妆铺子。
崔玄要分家,这两位都是不乐意的。崔璟是庶子,官位也小,靠着定国公这颗大树,以后儿女嫁娶也要好上许多。再说,他妻子嫁妆也不丰厚,在府里吃穿用度都不花钱,分家,就意味着生活水平大大下降。
而崔佑更不用说,即使这次失手了,可有李氏在府里,他照样是定国公府的嫡出公子,再说,崔玄还未成亲,他却是有一嫡子。以后的事情,也未尝不会有机会。但若是分家出去,他这一脉就成了分支,以后就是崔玄没了儿子,也有下面庶出嫡出,和他关系真不说太大,他怎么愿意。
不过,再不愿意,这事情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定国公府的财产除了留给袭爵这一房的祖业。其他的财产,崔玄拿了七层,两层给了崔佑,一层给了崔璟。这样的分配算是崔玄吃亏了,少拿了一层。而崔璟却没想到自己能得一层财产,虽然只是一层,但却足够他家一家一世无忧了。得了实惠,对着分家,崔璟也不那么不高兴了。毕竟他是庶子,在府里也时常受到李氏的欺压,他担心分家是怕分不到东西,净身出户,以后生活质量不如现在。
可有了这份产业,他又没和崔玄有龌蹉,以后的日子也不定会比现在差,至少能不受气了。这么一想,崔璟没了异议,和和气气的拿着分到了那份产业,十分识趣的告知崔玄,近日就搬进分到的南街宅子中去。
崔璟都走了,崔佑更是孤掌难鸣,拿着那两层产业,分了家。
等李氏醒来知晓后,差点又气昏过去,若是有她在,就是分家,她的儿子怎么能只拿这点家产。再知晓崔璟第二天就要搬走之后,李氏又咒骂了半天之后,就让崔佑装傻充愣,死活不搬走。自然,那些都是后话了,当下崔玄去见了范氏。
范氏脸色十分的不好,蜡黄蜡黄的,屋子里一股药味,小丫头们瞧见崔玄进了,很是惊讶,忙给他请安。范氏也看见了崔玄,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对着崔玄露出笑来,慈和的说道:“玄儿,你来了,快坐。来人,给大少爷上茶,再上一盘云豆糕。”
崔玄面色如常,沉默着,并不开口。下人们很有眼色的都退出去了,很贴心的把门跟关上了。
范氏眼睛红着说道:“玄儿,我对不住你。当年我处境艰难,母亲舍不得我受苦,正好瞧见表妹,就动了心思。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心怀愧疚,若不是因为我,表妹也不至于会郁郁而终。玄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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