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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只拐弯抹角地夸赞了一句:“你真的好专业啊。”
衡宁没有吭声,直到伤口完全细致地处理完毕,他才抬起头,从那暖光中抽离出来。
那一丝柔和的温存便也暗了下去。
“我以前好像确实想当医生的吧。”
衡宁突然开口,让温言书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那人此时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样的心境,不知道这预示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衡宁似乎没想那么多,只是非常平淡地陈述道:“但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没来得及,也没必要了。”他说。
第17章 矜持08
温言书刚认识衡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生了病。
那时候他们父子俩搬到了野水湾,住着无人问津的危房,整个两口之家,就靠着衡宁的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勉强维持。
温言书至今也没法忘记那漆黑的小屋里,衡宁父亲传来的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叫人窒息的□□。
那时候衡宁就很会照顾人打工挣钱、饮食起居,一个少年的起早贪黑,就是维系这两口之家唯一的顶梁柱。
衡宁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所以他在作文里写过:“只要父亲还在,家就还在。”
他记得衡宁不止一次跟自己说:“我希望他可以再多等我几年,等我学医,治好他。”
如今,距离衡宁父亲去世也近十年,学医的梦想早已轰然坍塌,故乡对衡宁来说也只成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符号,而他的家,也不过是一些随时可以收拾带走的行囊,和一张父亲的黑白照片。
赤诚和挂念一并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