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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3页）

说到徐恕时，母亲总会沉默下来，望着冷宫顶上寂寥的夜空，发很久的呆，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一句：“若是当初我没有出诊……”

便没有下文了。

宁倦虽然记得母亲对他说的每一个字，但幼时他并不懂母亲为何要做这样的假设。

长大后回忆此事，才明白过来。

母亲是在后悔当初出诊，遇见了崇安帝，才被他强行带回京城，当了后宫里被绣在锦屏上的一朵不起眼的花。

他也渐渐明白，为什么母亲偶尔望向他的眼神里，会掺杂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的厌恶。

那丝扎人的厌恶是他美好回忆里的一根刺，所以他从未同陆清则说过这件事。

徐恕是在江右北部的一个小村庄里被郑??找到的。

早在下江南前，宁倦就在派人掘地三尺地找人了，还好，总算是找着了。

具体来说，应该是逮来的。

梁家树倒猢狲散，徐恕也离开了，隐姓埋名，化名徐圆，四处游医，半年前在江右北部的小村子里开了家小药铺，暂时歇脚。

小村子没被水患波及，但消息闭塞，徐恕甚至都不清楚皇帝来江右了。

被锦衣卫找上门时，徐恕的态度十分抵触，拒不愿从，郑??赶时间，干脆直接把人绑起来，一丢马背，笃笃笃地就骑着马飞奔回来了。

徐恕一个大夫，又不是武夫，在马背上差点被颠吐了，抵达集安府时，脸色相当难看，累得七荤八素了，还有精力一路骂骂咧咧：“朝廷的人就是这般土匪行径吗，我说过了，我只是个普通郎中，你们要救什么贵人，我救不来！”

郑??充耳不闻，拎着他下了马，直接快步行至小院门口，叫人进去通报。

宁倦连续几日通宵未眠，眼底泛着淡淡乌青，眼里也布满了血丝，听到长顺的通传，也没有过多的波澜，淡淡地嗯了声，不紧不慢耐心细致地给陆清则擦好手，才转身走出屋子，洗了把手，摘下面巾，走到还在骂个不停的徐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