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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徽一噎,最烦他这副君君臣臣的顺从、事不关己的疏离,祝知宜就是惹毛了极难哄回来的性子,偏生他自己还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讲道理的人,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在赌气,梁徽真是怕了他。
梁徽似是累极,闭了闭眼,一秒,又睁开,朝他伸出手:“走吧,边回去边说。”
祝知宜觉得让梁徽给他撑伞提灯万分不妥:“还是臣――”
梁徽把伞举高了些,躲开,朝他伸出的手却纹丝不动:“可是还想再摔一跤?”
“……”
祝知宜也不扭捏,俯一走进就被梁徽牢牢按住了肩膀。
“别动,伞就这么大。”
两人挤在伞下慢慢往风随宫走,外头的风雪肆虐,渗着寒凉如冰的月光,宫瓦寂寂,唯有身侧之人的皮肤和呼吸是温热的,像一盏盈盈的暖灯,在寒天雪地里予人照明叫人心安。
梁徽说:“清规在生朕的气。”
是个毋庸置疑陈述句,肯定句。
祝知宜长眉蹙起,这人平日里说起话来曲曲绕绕,一直接起来又杀个猝不及防,但他好似已经对对方这种时不时的不按常理出牌适应良好,还是那句:“臣不敢。”
梁徽罔若未闻,自言自语:“是在气什么呢?”
“……”祝知宜还是低估了他的脸皮与无赖,索性也不那么君子了:“臣也不知道,不如请皇上指教。”
梁徽暗笑,祝知宜看起来一板一眼,还挺会踢皮球的,套不着的话还反被他毫不客气地扔回来。
祝知宜看着厚厚白雪被踩出两道平行的脚印,面上云淡风轻四两拨千斤,心湖却被搅起涟漪。
梁徽说他在生气,他是吗?有点吧,气的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梁徽静静凝了他一会儿,翘了嘴角,似认真似玩笑道:“朕也想知道,可清规从不愿与朕交心,朕苦思冥想,也无从得知。”
“……”和梁徽说话像下棋,彼此试探,围追堵截,稍不留神就被反将一军,祝知宜必须全神贯注保持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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