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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风沙重,梁徽耐心给他戴起氅上的连帽,捂得严实,祝知宜只露出黑白分明的眼和光洁白皙的额,像松树雪洞中探头的小动物。
他气血虚,手脚都软,梁徽索性揽着他,手臂有力,好似很痛惜爱护人的样子。
夜风寒劲,梁徽低头同他说话:“清规给朕写的折子很好。”
祝知宜耳根痒,退开几分,说:“谢皇上。”
“为何不拿去给朕?”梁徽这些天左等右等不见人,直到方才才看到它被置在案牍角落。
祝知宜抬头看他,眼神直直的,如实道:“属官拿去御书房时皇上正与人议事。”
没说是谁,语气很自然,什么也听不出,梁徽却勾唇笑了,沉吟道:“唔――是朕不好。”又细声同他解释:“那日有急报,沈华衣是跟着工部尚书进来的。”一个区区兰台司正还不够格单独被皇帝御前召宣。
梁徽垂眸,下面的人定是不知那日来禀报的属官祝知宜派来的,不然不可能拦着。
“……哦。”祝知宜缩在宽袖里的手暖了几分,没说什么,梁徽低头瞧他,只能看到鸦黑一片睫,很柔软,他的心也跟着软下来,道:“往后清规自己来好不好?”
梁徽离他很近,温热有力的手臂贴着他的皮肤源源不断供着暖意,祝知宜不明所以,哪儿有皇帝上赶着臣子进宫禀报公事的,他很矜持地答:“臣不忙的话。”
梁徽也不介意,勾了唇角,将他揽得更紧。
回到凤随宫,梁徽监督祝知宜喝下姜汤和药,决定不走了,说他在赫兰公主省亲结束之前都住在这儿。
不止祝知宜怔住,屋子里的宫人都屏住了呼吸,皇帝长居后妃寝宫,就没有这个先例。
祝知宜咳了一声,问:“皇上为何―一”
梁徽正给他挑蜜饯,头也不抬:“他们管得住你么?”他命张福海去问给祝知宜诊病的医正,说是积劳成疾,若再不调养则积重难返,可人家君后不放在心上老医正也是有心无力。
祝知宜一噎,蹙眉:“这于理不合,于史无例,且皇上已许久不曾――”
“清规,”梁徽目光漆黑平静,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缓缓道,“有些话要想清楚再说。”
祝知宜抿紧唇,他本来也不想说那些显得大方但却违心的话,还会得罪梁徽,可他能如何,他是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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