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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着细雪从破庙漏瓦灌进来,落在张小帅后颈的淡金暗纹上,像撒了把碎冰。他背靠的柏木棺材发出“吱呀”轻响,棺板缝隙里渗出的潮气混着铁锈味,钻进他攥着短棍的掌心——三天前在聚财阁撕袖立据的场景又浮现眼前,锦袖上的云雷纹此刻正隔着内衬发烫,与壮汉腰间的玄蛇纹玉佩遥相呼应。
“张小帅,阎王债没宽限!”壮汉的拳头擦着他脸颊砸进棺材,腐朽的木屑混着碎冰碴溅进眼,刺痛让他后颈暗纹猛地暴起。他盯着对方腰间的玉佩——雕着半截玄蛇,蛇头朝左,正是赌场里猴子金宝戴的那枚的“半契”,而他怀里藏着的残玉,蛇头朝右,此刻正隔着布料硌着心脏,“三日前你拿暗纹抵债,当老子不知道那是沈渊的血契?”
破庙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天。张小帅的指尖划过棺材板上的刻痕——昨夜躲雨时发现的,歪歪扭扭的“镇河”二字,笔画间嵌着细小的鳞片,像极了他暗纹脱落的碎鳞。壮汉身后的打手晃着火把,火光映在棺盖上,竟将他的影子拉成蟒形,尾端正好接上棺材缝隙里露出的半片锦袖残片,绣着的云雷纹尾端,正是他父亲腰牌上的“渊”字残笔。
“老子问你,镇河图藏哪儿了?”壮汉扯住他领口,鬼头刀的寒光贴上他后颈暗纹,“聚财阁的账房先生临死前说,沈夫人把图缝进了你的襁褓——别以为撕了锦袖就能躲,你这暗纹,可是会发光的活契!”刀背压在暗纹上,刺骨的凉混着暗纹的烫,让张小帅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暗纹遇刀则鸣,那是河神在喊你回家。”
二、碎玉共鸣
短棍刚要抬起,后颈暗纹突然发出清鸣,像根细针挑开了记忆的封尘。他想起十二岁那年,老王在乱葬岗塞给他的半块玉佩,蛇头朝右,刻着“雷”字,而壮汉腰间的玉佩,蛇头朝左,刻着“火”——合起来正是雷火门的“雷火契”,当年父亲用这对玉佩镇河,如今却成了东厂追缉的“罪证”。
“你腰间的玉佩……是金宝的。”张小帅盯着壮汉发愣,忽然想起赌场里那只总模仿他动作的猴子,尾巴上的金铃刻着“守契”二字,“它不是普通猴子,是雷火门的镇河兽,当年我爹把它留给账房先生,让它守着聚财阁的龙涎眼……”话未说完,壮汉突然松手,玉佩“当啷”落地,摔成两半——里侧竟刻着“沈氏护河”的小字,被磨得发亮。
破庙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雪粒扑向棺木。张小帅看见棺材板上的“镇河”刻痕在暗纹光线下显出血色,竟与他体内的镇河图残片共振,七道流光从他指尖溢出,分别注入棺材的七个方位——正是母亲当年藏图时的“七星镇河阵”。壮汉的打手们惊惶后退,火把掉在地上,竟将棺底的暗格照得透亮,里面躺着半件霉烂的飞鱼服,袖口绣着的云雷纹,与他此刻的暗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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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娘的旧物。”他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飞鱼服内衬,那里绣着的“河清海晏”四字,母亲的血锈至今未褪,“二十年前她把我塞进这口棺材,用暗纹封了镇河图,让账房先生扮成 corpse 守着,就是怕东厂的人抢走……而你腰间的玉佩,本是用来开启龙涎眼的钥匙。”
三、雷火破局
壮汉忽然跪在棺木前,刀疤脸贴在“镇河”刻痕上:“我爹临终前说,若见蛇头朝右的玉佩,就把命还给沈家人……当年东厂逼他刻伪纹,他只能把真契藏在猴子身上,让它认主……”他掏出半枚碎玉,与张小帅怀里的“雷”字玉佩相触,竟拼出完整的“雷火”二字,迸出淡青色的火花,“现在我懂了,这不是阎王债,是沈家的血契在寻人。”
暗纹随火花剧烈震动,张小帅忽然想起《河防疏》里的记载:“雷火契合,龙涎眼开,以血为引,镇河归位”。他将两枚玉佩按在棺木暗格,七道流光汇聚成镇河图的虚影,图上的开封段突然泛红——正是聚财阁的位置,而锁龙井的标记旁,父亲的血书浮现:“吾儿切记,债非债,是河神借你肉身,还人间安澜。”
“跟我去聚财阁!”他扯起壮汉,短棍敲碎棺木上的铜环,暗纹光鳞落在打手们身上,竟将他们胸口的伪纹一一震散,露出底下被掩盖的“护河”胎记,“当年东厂用伪纹混淆视听,让你们以为自己是‘凶煞’,其实你们才是守着龙涎眼的最后一道契——现在该让真正的凶煞,见见沈氏血契的光了。”
四、镇河归位
寅时三刻,聚财阁地下密室。
青铜鼎里的龙涎水在暗纹光线下沸腾,张小帅将“雷火契”玉佩投入鼎中,玉佩化作流光,顺着鼎身的蟒纹注入地下。壮汉带着打手们砸开密室地砖,露出底下的“龙涎眼”——被浊气堵塞十年的黄河支流,此刻正随着暗纹震动,发出“哗哗”的水流声。
“当年你们用翡翠骰子堵眼,浊气侵蚀水脉,才导致黄河决堤。”张小帅扯开内衬,完整的蟒形暗纹在鼎光中显形,鳞片间流动着母亲的血、父亲的魂,还有账房先生藏了二十年的忠,“现在,该用我的血契,引雷火净浊了。”
暗纹随他的吼声化作千万道流光,注入龙涎眼。锁龙井方向传来铁链挣断的轰鸣,镇河蟒魂破水而出,鳞片间闪着他后颈的淡金印记,竟与聚财阁密室的蟒形地砖严丝合缝——原来整座聚财阁,正是当年父亲用镇河图残片砌成的“护河阵”,只等血契传人归来,重启水脉。
闪电劈开暴雨的瞬间,张小帅看见母亲的虚影站在蟒魂头顶,锦袖一挥,雷火引动天河之水,将聚财阁的浊气冲得干干净净。壮汉的打手们忽然想起童年记忆:原来他们从小在黄河边长大,父母临终前都曾叮嘱“护好井下的水”,而胸口的“伪纹”,不过是东厂用迷药刻下的假记,真正的血契,早就在他们帮百姓扛沙袋、修大堤时,悄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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