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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接收“丐帮精锐”
第二章 虫尸浮荡的翡翠羹与碗底的血字
老王端着陶碗进门时,碗沿的菜帮子还沾着未刮净的泥星子。“头儿,新官上任第一顿,咱南城卫的‘翡翠白玉羹’可是独门手艺!”他瘸腿碾过青砖地,碗里的汤晃出涟漪,三根蔫巴巴的菠菜梗漂成“品”字,虫尸翻着雪白肚皮浮在油星子间,未煮烂的蛆虫正顺着碗壁往上爬,在陶釉上留下黏腻的痕迹。
张小帅盯着碗底的絮状物——不是面粉勾芡,是泡发的人皮残屑。前身记忆里的馊味突然涌来:乱葬岗的夜,他躲在破庙喝着同样的“羹”,碗底刻着歪扭的“逃”字,此刻这碗的釉面下,竟也有极细的刻痕,像无数个“死”字叠在一起,被汤汁泡得发涨。
“老王,”他指尖碾过碗沿的菜帮子,根部沾着点暗红——不是菜汁,是干涸的血,“这羹里的‘白玉’…怕是用乱葬岗的‘老住户’磨的吧?”
老王的笑僵在脸上,瘸腿突然发抖:“大、大人说笑了,这是厨子里的绿豆粉…”话没说完,虫尸突然翻了个身,露出背上的鳞片形黑斑——和飞鱼服的朱砂纹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发灰,像从死人皮肤剜下的印记。
碗底的刻痕突然清晰。张小帅凑近细看,果然在釉面下看见用指甲刻的小字:“阳魂入羹,骨血为引”——每个字都带着拖拽的血痕,像刻字人临终前的挣扎。他忽然想起陈公公尸身指甲缝的金粉——原来丹炉的“引魂”不止在鳞片,更在这碗底的血字、在卫所上下习以为常的“招牌菜”里。
“阿七昨天说,”他忽然指着虫尸的黑斑,“乱葬岗的野狗吃了陈公公的尸身,当晚就七窍流朱——老王,这虫…该不会是吃了‘阳魂引’的尸长大的吧?”
陶碗“当啷”摔在地上,汤汁渗进青砖缝,虫尸的鳞片黑斑在水痕里晃成碎影。老王扑通跪下,额头磕在虫尸旁边:“大人赎罪!百户大人说,卫所上下都得喝‘魂羹’,说是…说是能让阳魂跟丹炉‘合契’!”
合契二字混着馊味灌进鼻腔。张小帅盯着砖缝里的虫尸——背部的鳞片纹竟慢慢舒展,像片被剥下来的飞鱼鳞片,边缘的倒钩对着他腰间的“丹”字铜牌。前身记忆里的密信突然浮现:“食魂者痴,饮血者狂,卫所之羹,实为锁缰”——原来这碗“翡翠白玉羹”,根本是丹炉给“引魂人”下的蛊,用活人骨血熬出的汤,能让魂魄渐渐与炉纹“同频”。
“起来。”他踢开碎碗,砖缝里的汤汁浸出暗红,在地面画出个模糊的鳞片形,“去把小李叫来,再带把刀——咱们看看这碗底…还有什么宝贝。”
陶碗碎片被撬起的瞬间,碗底的釉面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完整血字:“第三十八号阳魂引,张远,卯时三刻,魂归炉门”。张远——他几乎遗忘的本名刺得眼疼,旁边画着个丹炉,炉门处刻着飞鱼鳞片纹,炉心位置标着“翡翠羹引魂”。老王的瘸腿在碎碗片间发抖,裤脚沾着的汤汁里,漂着更小的虫尸,每只背上都有鳞片形黑斑。
“百户大人每月十五都会让人煮‘魂羹’,”老王盯着地面的血字,声音细如蚊呐,“说喝了能让咱们的魂儿…跟陛下的丹炉‘共振’,以后升迁就快了…”
共振二字让他想起王扒皮袖口的“万寿丹”——丹丸表面的炉纹,不正是这碗底鳞片纹的微缩?他忽然想起陈公公尸身七窍流出的朱砂滩,在雪地上凝成的形状,竟和这碗底的鳞片纹一模一样——原来从饮食到官服,从尸身到活物,丹炉的“引魂网”早已织遍南城卫的每个角落。
“小李,把这些碎碗收起来,”他捡起一块刻着“魂归”的残片,边缘的倒钩划开掌心,血珠滴在鳞片纹上,竟让黑斑泛起银光,“顺便查查,卫所的厨子…上个月是不是突然换了人?”
小李抱着碎碗跑出去时,门槛处漏进的阳光照在虫尸上,鳞片形黑斑突然蜷成一团,像被阳光灼伤的活物。张小帅盯着自己掌心的血——混着虫尸的黏液,竟在鳞片残片上画出个“反”字,边缘的倒钩比丹炉纹多了道棱角,像把能剜开蛊毒的刀。
“大人,”老王忽然指着他掌心的血,“您的血…怎么跟这虫尸的黏液一个颜色?”
血色黏液在残片上慢慢凝固,竟与飞鱼服的朱砂里衬色泽一致。张小帅忽然想起王扒皮说的“鲛人绡染朱砂”——哪里是鲛人血,分明是“阳魂引”的血,是他、陈公公、张老三这些“备选者”的血,被熬成颜料,绣进鳞片,煮进羹汤,最终锁进丹炉。
窗外忽然传来阿七的惊叫:“头儿!乱葬岗的槐树…开花了!”
风雪不知何时停了,乱葬岗的老槐树竟在隆冬抽出新芽,枝头开着血色的花,每片花瓣都绣着极小的鳞片纹,像从飞鱼服上扯下的碎布。张小帅望着那些花,忽然想起密信里的最后一幅图:“魂血灌根,尸骨为肥,丹炉之树,开魂之花”——这棵突然开花的槐树,怕不是用“阳魂引”的血和骨养了十年的“引魂树”,此刻花开,正是丹炉“收魂”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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