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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把他后颈的机关装置仔细查验。"张小帅拦住锦衣卫,指尖轻点庄家后颈凸起的金属接口,"这里面藏着百户府改造死士的关键。"他展开手中拼合的残片,三块缺角严丝合缝的飞鱼纹此刻完整呈现,边缘处特意嵌入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烁,宛如给这条蛰伏的凶鱼镶上了锋利的牙齿。
李大人踩着瓦砾走来,蟒袍下摆扫过地面散落的漕运密信:"圣上已下旨彻查庆王府,不过..."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搬运火器的东厂番子,"太子府近日异动频繁,恐怕这飞鱼计划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张小帅将残片揣进怀里,银针边缘隔着布料轻轻刺着掌心。他想起三日前那个雨夜,乱葬岗的腐臭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当时他蹲在第七具无名尸旁,银针探入死者咽喉时,指尖突然触到硬物——正是这枚带着飞鱼纹压痕的银扣残片。而现在,这些曾用于验尸的银针,早已化作刺破黑幕的利刃。
"李大人,那些死者胃里的细沙..."张小帅突然开口,从袖中掏出用油纸包裹的证物,"经过查验,是通州军器局熔炉特有的耐火沙。他们吞沙而死,就是为了留下最后的线索。"他展开一张泛黄的拓片,上面暗红的朱砂勾勒出飞鱼纹的残缺尾鳍,与残片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张小帅警觉地抽出柳叶刀,却见两个小乞丐从坍塌的赌桌下钻出来,怀里还抱着几枚飞鱼纹赌筹。"大人饶命!"年纪稍大的孩子吓得直哆嗦,"我们只是想捡点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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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张小帅蹲下身子,目光落在孩子掌心的赌筹上。这枚赌筹表面布满刮痕,暗格处隐约露出半截纸条。他小心翼翼抽出纸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戌时三刻,玄武门,第三根望柱。"
李大人脸色骤变:"今日正是八月十四,这是..."
"飞鱼计划的终章。"张小帅握紧纸条,银针在怀中微微发烫。他想起昨夜在密室发现的壁画,飞鱼缠绕太阳的图腾下方,用血书写的"玄武门 子时 火器阵"。原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今夜的玄武门之变。
夜幕降临,紫禁城的轮廓在乌云下若隐若现。张小帅身着夜行衣,怀中的飞鱼纹残片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银针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仿佛在提醒着他那些未竟的冤魂。当更鼓声响起,他翻过玄武门城墙,第三根望柱下,果然埋着刻着飞鱼纹的铁盒。
打开铁盒的瞬间,冷兵器的寒光扑面而来。数十枚带着孔雀蓝翎羽的箭矢整齐排列,箭簇上刻着的飞鱼纹与残片完全一致。而在箭匣底部,压着一封密信,落款处鲜红的印泥尚未干透——正是太子的私印。
"果然是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张小帅猛地转身,青铜面具后的黑衣人缓缓摘下伪装,露出太子阴鸷的面容,"从雀金阁到现在,你的确让本太子刮目相看。"他抬手示意,暗处涌出大批身着飞鱼服的死士,手中火器泛着幽幽蓝光。
柳叶刀出鞘的寒光与火器的幽蓝在夜色中交织。张小帅在枪林弹雨中腾挪,怀中的残片突然散开,嵌入的银针如暴雨般射向死士的咽喉。他想起陈明德老仵作临终前用血画的半条鱼,想起漕帮兄弟被烙上飞鱼纹的尸体,每一道银光闪过,都带着为死者申冤的决心。
当第一缕晨光再次照亮紫禁城时,玄武门的石阶上铺满了飞鱼纹箭矢。太子被押解着经过张小帅身旁,他突然扯住对方衣袖:"你可知那些死者为何吞沙?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最不起眼的东西,才能藏住最致命的秘密。"
怀中的飞鱼纹残片此刻已染上鲜血,银针却依旧闪烁着清亮的光。张小帅望着初升的朝阳,护城河的水波荡漾,倒映着新生的紫禁城。那些用生命换来的真相,那些藏在银针与残片中的正义,终于在破晓时分,撕开了笼罩皇城的黑幕。而他知道,只要还有冤屈存在,自己手中的柳叶刀与银针,就永远不会停止追寻真相的脚步。
云骰鸣誓
顺天府的秋夜裹着寒意,月光透过义庄斑驳的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光影。张小帅独坐案前,手中那套刻着云纹的骰子在掌心轻轻摩挲,釉面因岁月浸润泛着温润的光,却仍藏着三年前那场生死赌局的锋芒。
骰子滚落檀木桌面的声响,像一把钥匙打开记忆的匣门。他恍惚看见赌坊内摇曳的烛火,听见庄家沙哑的冷笑混着骰子撞击青瓷碗的脆响。当点数定格在一、五、六的瞬间,围观赌客倒抽冷气的声音,与此刻檐角风铃的叮咚声重叠——那暗藏的"紧急求援"暗码,曾如惊雷般劈开笼罩顺天府的黑暗。
"张大人,该验尸了。"小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惊散了萦绕在心头的旧影。张小帅将骰子收入锦盒,盒底压着的飞鱼纹残片泛着冷光,银线绣制的残缺尾鳍与三年前从漕帮暗桩尸身上取下的一模一样。推开停尸房的门,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银针——这早已成为习惯的动作,曾无数次让死者"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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