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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异样（第2页）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争执声伴随着拉扯，从收银台方向传来。
“喂！老头！你他妈眼瞎啊？走路不长眼睛？老子新买的鞋！” 一个极其嚣张、带着痞气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两个纹身青年中的一个，染着红毛，一脸凶相。他正指着自己脚上那双崭新的、印着巨大logo的白色运动鞋，鞋面上赫然沾着几点黄褐色的污渍，看起来像是刚才老人啃馒头掉下的碎屑。
“对……对不起，小伙子，对不起！我没注意……” 那穿着蓝色工装的老人吓得手一抖，剩下的小半个馒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他慌忙弯下腰想去捡，却被那红毛青年一脚踩住馒头，另一只手猛地推搡在老人瘦削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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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就完了？妈的，知道老子这鞋多贵吗？AJ限量版！你赔得起吗？老棺材瓤子！” 红毛唾沫横飞，另一只手已经揪住了老人洗得发白的工装前襟，将他整个人踢得几乎离地。
老人被勒得脸色发白，身体筛糠般抖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嘴唇哆嗦着，只能不断重复：“对不起……对不起……我擦，我给你擦干净……” 他试图去擦那鞋面上的污渍。
“擦你妈！” 红毛旁边那个染着绿毛的同伙怪笑一声，一巴掌拍开老人的手，力道之大，让老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光擦干净就行？赔钱！没五百块今天你别想走！”
“五……五百？” 老人如遭雷击，声音都变了调，“我……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他颤抖着从工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用橡皮筋捆着的塑料袋，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恐怕连五十块都不到。
“妈的，穷鬼！” 红毛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更盛，揪着老人衣领的手猛地用力摇晃，“没钱？没钱你他妈碰老子鞋？耍老子玩呢？” 他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作势就要扇下去！
收银台后的黄头发店员探出头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畏惧，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缩了回去，假装低头整理东西。店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老人惊恐的喘息和那两个混混嚣张的骂声。
沈默坐在角落，身体瞬间绷紧！
他看到了老人眼中的绝望和无助，那眼神像针一样刺进他心里。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他从小最恨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的渣滓！放在平时，以他的体格，冲上去理论甚至动手都有可能。但此刻，他体内寄宿着邪物，身体虚弱，指尖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理智告诉他：别惹事！快走！趁他们注意力在老人身上！
然而，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手指因为用力攥紧而再次传来刺痛时，一股冰冷、暴戾、带着浓郁血腥味的奇异冲动，如同潜伏的毒蛇，毫无征兆地顺着指尖伤口猛地窜起，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理智堤坝！
那不是他自己的愤怒！
那是一种纯粹的、对混乱和暴力的渴望！一种想要撕裂、破坏、看着鲜血流淌的原始欲望！冰冷，嗜血，带着玉髓深处那只竖瞳的漠然和狞恶！
“嗬……” 沈默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不似人声的嘶鸣。双眼瞬间充血，视野的边缘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猩红。体内刚刚补充食物得来的那点暖意和力量，仿佛被瞬间点燃，转化为一种灼热的、亟待宣泄的破坏力！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揪着老人衣领的红毛混混身上，如同饥饿的野兽锁定了猎物。身体内部，那枚沉寂的血玉，似乎因为这即将爆发的冲突而……兴奋地悸动了一下！
就在红毛混混的巴掌带着风声即将狠狠扇在老人脸上时——
“住手！”
一声低沉、嘶哑、却蕴含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冷喝，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骤然在便利店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