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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裴轩虽未随军出征,可公务只增不减,好在这两年西南风调雨顺,并未有发生大的天灾人祸。穆裴轩年轻,可他在军中待得久,惯以军法治下,奖罚严明,手腕铁血,底下人倒也不敢欺上瞒下,懒怠糊弄,瑞州一带姑且可称得上吏治清明,在这乱世之中倒也是极为难得。
去玉安之前,穆裴轩从未对帝位有过想法,可玉安一行让他明白,只有登上那个位子才能握住自己的命途,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不再为人刀俎,任人宰割。即便是被史书断为乱臣贼子,受世人唾骂,他也不在意了。功过是非本就是留于后人评说,他不惮背负骂名,只是想,他到底是辜负了安南侯府的百年忠魂,来日百年之后再向他爹和大哥请罪吧。
段临舟肚子里怀的是双胎,到了孩子六七月份时,渐渐显出双胎有的分量。他身子重,行走久了就腰酸腿疼,可纪老大夫叮嘱过,平日里走动走动,对孩子生产有好处。每日二人就会在廊下慢悠悠地走几圈,时已经瑞州已经很热了,湖中栽了荷花,花开得极好,粉的,红的,枝枝娉婷,风拂过都似染了荷香。
柳三九自打知道段临舟怀孕之后就扎在了宁王府,日日都要盯着段临舟,见段临舟爱吃酸甜口的果子,说:“坊间说酸儿辣女,三哥是不是要生个儿子?”
“也不知是天干还是坤泽,”柳三九眼睛亮晶晶的,说,“我觉得坤泽好,乖乖巧巧的,将来我教他练刀,哪个不长眼的天干犯他面前,一刀一个”
他还比划了一下,切瓜似的,流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公子可是怀的双胎呢,说不得一举得了天干和坤泽。”
柳三九不喜欢天干,闻言皱了皱鼻子,勉强道:“不过三哥生的天干,想来不会那么招人嫌。”
段临舟微微一笑,说:“说不定是个如我一般的中庸。”
柳三九道:“中庸也好,像三哥的中庸最好。”
穆裴轩来时,就听见他们的说笑声,开口道:“在说什么?”
流光和柳三九都起身向他见了礼,段临舟躺在逍遥椅上,闻言笑道:“在说这两个小东西不知是天干还是坤泽。”
穆裴轩想了想,说:“什么都好,不过要是有个如临舟一般的小坤泽,中庸,一定很是可爱。”
段临舟道:“长得像我也就罢了,性子可别随我,我幼时一身反骨,最是顽劣,我爹请的夫子见了我就头疼”他话刚落,就皱了皱眉,却是腹中孩子似是不满他所言,蹬了一脚,顿时气笑了,道:“这小子,踢我呢。”
五个月时,他肚中的孩子就会动了,头一遭动时,初为人父的二人都新奇得半宿没睡,时不时地摸摸肚子。后来动得多了,就不稀奇了腹中这两个也不知是两个都不老实,还是当中一个顽劣,实在好动,冷不丁的就要来几下,好叫自家爹爹记着他。
穆裴轩伸手轻轻摸了摸他隆起的孕肚,说:“不许闹腾。”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在他掌下竟又蹬了一下,嚣张得很。无论感知过多少回胎动,穆裴轩都会为之而动容,他轻轻摩挲着,眼神柔和,说:“气性大也不错,将来不会受人欺负。”
他和段临舟的孩子,本就是要被人尊着,宠着的。
段临舟心想还受欺负呢,就穆裴轩这架势,只怕别人还没欺负上自家孩子,他先打上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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