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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恪不作声,他知道蒋芳什么意思。可是谈璓,他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拉拢的人,或许正因此,分外受父亲的看重。
吃完一盏茶,蒋芳见他没有走的意思,道:“千秋节就要到了,宫里事多,老奴先回去了。”
闵恪点点头,道:“下雪了,公公路上小心。”
蒋芳答应一声,道:“王爷也早点回去罢。”
他走后,闵恪招手又要了一壶茶,慢慢吃着。外面细雪纷纷,从漆黑的天幕飘落,地面渐渐染成白色,在这阴阳分隔的乾坤中,他看见年少时的自己和小姑姑坐在路边的小食摊旁吃馄饨。
她小小一个人儿,披着大红织金的斗篷,粉雕玉琢,像年画上的龙女,忽一转头,向他看过来。
“飞卿,那不是你们府上的蒋公公么?”
“嗯,蒋公公每个月十五都会来这里吃茶。”
“他一个人不无趣么?”
“孤独有时候是一种享受,他不想被人知道。我只告诉你,你也别说出去,好不好?”
小姑姑点头,道:“可是你爷爷经常说,做了皇帝,成了孤家寡人,并不是一件快活的事。”
你爷爷,她在他面前总是这样称呼先帝,以显示她长辈的身份,却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非但不成熟,反而更稚气,常叫他忍俊不禁。
“因为皇祖父是被人伺候的人,而蒋公公是伺候别人的人,他们的感觉当然不同。”
几片雪花扑上脸庞,闵恪擦了下脸,那一双人影已消失在乱琼碎玉中。
若真是她利用这个十多年前他告诉她的秘密,假他之名来救谈璓,她现在何处?苏州?
谈璓离开酒馆,夜已深了,虽然喝了不少,人还清醒,对李松道:“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今晚不回去了。”说罢,便骑马去了延寿街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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