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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家歇息,刘小虎只穿了青绡直缀,凉鞋净袜,听了刘氏的话便道:“娘别费心,我自在酒楼里请他们罢了,左右不过是花他们的钱,何必来家扰的娘不安心。”
刘氏皱眉道:“毕竟是个心意……”
话没说完,就听刘小虎哧的一笑,一面搅着热热的粥,一面悠悠道:“心意?这里面哪有半分心意……”
刘氏便不说话了,知道他想起前一段所受的冷遇,这些人情冷暖他们母子也都尝过了,刘小虎吃了粥,小丫头收拾下去了,看外边阴着天,便要扶刘氏去院子里坐坐。
“你也别为我忙,二郎。”刘氏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道,“她再有不是,如今也有了孩儿,晾一晾也就罢了,也该去接她回来了。”
刘小虎便是一笑,站起身来道:“娘可是糊涂了,正月里咱们就休了她去,是她赖在家里不走罢了,何来的孩儿?”
说的刘氏一愣,看着刘小虎怔怔道:“你那时果真当真了?就不曾再……”看刘小虎含笑点头,只觉得胸口一闷,喊了句“好淫妇……”一口气没上来栽了过去,刘小虎再想不到吓她成这样,喊着丫头叫大夫,自己下死劲的掐了一回人中,灌了几口水才缓过来。
刘氏睁眼看见刘小虎在眼前,扬手几个耳光打了下去,慌得小丫头们要去拦,被刘小虎轰了出去,也不躲脸上两下便起了掌印。
“你瞎了眼,黑了心,引了这般没廉耻进门,瓶儿罐儿有耳朵,只怕外边都传遍了,背地将咱们刘家排说的碜死了!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一头撞死,跟你爹去了,一辈子要强,老了老了丢了名声!”刘氏放声大哭,又抽回手在自己脸上打,哭道,“我瞎了眼,糟了心,没将你教出个人样,只道纵着你胡闹……”被刘小虎抱住手,跪倒在身前。
刘氏泪眼朦胧的看到他衣襟上补着的一块针脚粗大的梅花,不由记起那一年曹花粗手粗脚将火星子溅到刘小虎的衣裳上,被自己好一顿骂,那曹花只是笑,隔日便补了出来,还显摆的给她看,被自己又说了一通粗手笨脚。
“娘,但凡吃的用的粗些才好,太过于精细了,反而不像过日子。”那曹大姐不急不恼的笑着回她。
“过日子,如今的确不像过日子……”刘氏喃喃道,原本收了的泪水,立刻又泉涌出来,在刘小虎身上乱捶,哭道,“你还我媳妇,你把她还给我,都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今日活该遭了报应,你把她还给我……”
刘小虎也不躲,任刘氏打着,俯首在她的膝上,刘氏慢慢收了手低声哭着,感觉自己的膝上很快也湿了一片,心里真是百般滋味,却诉不出口,幽幽叹了口气,听刘小虎似乎喃喃道,“……我把她找回来……找回来……”。
“顽铁日久有光辉,假金何曾有颜色,二郎啊,咱们没这个时运,罢了吧。”刘氏苦苦一笑,拍了拍身前的儿子。
外边的阴天不知何时转晴了,跳出遮挡的骄阳火辣辣的撒下万道光辉,透过刘氏屋子里略微陈旧的窗棂,给他们母子二人披上斑驳的图案。
过了午,刘小虎在书房里写了一沓子请帖,吩咐榜哥送去,吃过小丫头送来的茶,问刘氏在做什么。
“老爷,奶奶吃了碗酸梅汤,困了,正睡着。”小丫头恭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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