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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洲一听,又头也不回的冲出医院大门。
他在磅礴雨幕当中拼尽全力奔跑,几乎是马不停歇地来到青石街28号大门口。他推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惊动了屋内的人,啪嗒一声灯光亮起,紧接着一道温软嗓音响起,“是……小洲吗?”
任西洲旋风般冲入室内,而床上的中年女人才刚刚起身,她精致眉眼与任西洲足足有八分像。然而却被岁月蹉跎苍老,皮肤不经打理也蜡黄粗糙,仔细辨认才能依稀看出点年轻时候的风韵。
任西洲目光凶狠地质问她,“为什么擅自出院?”
“没……没什么大病,花那钱干什么……”姜云兰不敢与儿子对视,只能闪躲目光并吞吞吐吐,“再说医院那地方都是坑人的,看你是穷人就专门坑你,压根不好好给你治病……”
任西洲却没忍住脾气,瞪着她咆哮起来,“你都他妈被那混蛋打到尿血了,还说不是大病,难道被活活打死,你才心满意足么?”
姜云兰瞳孔猛然瑟缩,但她又干巴巴解释起来,“你叔就那个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你想象的那么糟……这也怨我,我要是收拾家勤快点,做饭好吃点,他回家就能舒舒服服,也不至于……”
任西洲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母亲就是干瘪的木偶,这么多年不论被怎么虐待,只会把同样的说辞重复成千上百遍。
“你别跟你叔置气,也别去找马德才的麻烦。”姜云兰在这时抬起眼看着自己俊帅的儿子,目光当中满是祈求,“就当是妈求你,你也知道妈这情况,妈能再结婚实在是不容易,你就别……”
任西洲在这时憋红了眼眶,看着面前苍老衰败的女人苦笑出声,“那你有想过我么?有想过我这个亲生儿子么?”
姜云兰怔愣了一瞬,但她同时瞪大眼睛,“妈怎么不想着你啊?妈当初没把你堕掉不就是因为……”
任西洲在这时痛苦万分地闭上眼睛。
“是,你生我一场,但你从来没给过我哪怕一丁点的希望。”
任西洲在这时拿起个黑色塑料袋,转身朝着橱柜走去,他把柜子杂物全都搬开,蹲下去将地砖撬起。
拿走七八块地砖后,露出下面足足半米深的坑洞,填满其中的是一沓沓通红的百元大钞。
“留下二十万给你养老。”任西洲将这些钱装入塑料袋,同时头也不回地对姜云兰道,“别让那混账和马德才发现,这些是我留给你的仰仗。”
姜云兰还从没见过亲儿子这样,她甚至都不知道橱柜下面藏着这么多钱,声音怔愣,“小洲……”
“我累了也倦了。”任西洲收拾好钱后,将一切复归原位。然后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凝视着姜云兰,眼神冰冷而又麻木,“妈,我比谁都想救你,但我不能被你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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