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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温暖的被窝中都寄宿着一只孤独的地缚灵,使尽浑身解数不想让被窝中的人离开。白昙觉得他一定是被地缚灵困住了,不然为什么明明已经清醒不少,却还是不愿从床上起来?
贪恋温暖的理由在这里并不成立,因为屋子里开着暖气,不至于离开被子就会挨冻。那么白昙明知他赖在崔灼的床上不合适,以及时间已晚他也该回家了,但他还是裹紧了被子一动不动——
好吧,他知道孤独的地缚灵并不存在,他之所以不想动,纯粹是因为被子上有崔灼的气息。
一个人清不清醒自己最清楚,至少在崔灼吻过来之前,白昙都处于一种“脑子混沌,极其放松且随心所欲”的状态。他潜意识中总觉得崔灼是让着他的,就像陪他去音乐节、陪他去看电影一样,虽然崔灼总是一脸烦躁不情不愿,但最终都会由着白昙的性子来。
所以连白昙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恃宠而骄了,在崔灼的床上肆无忌惮地撒泼打滚,直到被狠狠收拾了一番才清醒过来。
但听到崔灼在浴室中压抑的释放的声音,闻着被子上令人心安的气息,白昙又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
其实一些事不是他不记得,而是不知如何面对,所以选择性遗忘。
就比如当初他在酒吧醉成一滩烂泥,被崔灼带回出租屋时,他拽着崔灼的裤腰,迷糊但真诚地发问:“你的打几把长什么样,我可以看看吗?”
崔灼一脸无语地把他扛回房间里,他愣是不让崔灼走,把人压在床上问:“做※是什么滋味?”
发酒疯的白昙是非常大胆且主动的,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崔灼,根本扒都扒不掉。崔灼知道白昙喝醉是因为失恋——在不省人事之前白昙自己说过,所以崔灼毫无顺水推舟的想法,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摆脱狗皮膏药,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再回到自己房间时,就见白昙脱了个精光躺在他床上。
现在回想起来,白昙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大胆到这个地步。
兴许是跟崔灼的接触让他见识到了“成年人的夜生活”,他在不知不觉中已心生向往——说白了就是被崔灼带坏了,所以喝醉之后就直接释放了天性。
但为什么是崔灼,而不是酒吧里随机的陌生人,白昙想过很多次,如果那晚他没有好巧不巧去到崔灼开的酒吧,没有好巧不巧被崔灼捞回家,他应该不会接受跟陌生人做那种事。
因为他跟崔灼去过音乐节、看过惊悚片,还被崔灼带去吃夜宵、认识新朋友,至少在他这里,崔灼是靠得住的,甚至是有一些特殊的,他并不排斥崔灼的朋友调侃两人是暧昧关系——尽管并没有,因此在酒精上头的时候,他也不排斥把自己交给崔灼。
一开始崔灼看到白昙赤身裸体地躺在他床上,仅用被子搭在腰间挡住那里时,他只是皱了皱眉,仍在保持克制。但当白昙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崔灼”,说“我想跟你做×”时,他终究是忍无可忍,欺身压了过来,给了白昙一个粗暴但绵长的湿吻。
也是白昙的初吻。
白昙最后的主动,是崔灼打开他的双腿,压抑着喘息问他“你确定要继续吗”时,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再之后就完全是崔灼主导了,在白昙痛得想哭时他也没有放人,无情地掐着那截细腰把人禁锢在身下,像是想让白昙充分认识到什么叫自讨苦吃似的,恶劣地加快了速度:“是你自找的。”
后面白昙还是短暂地断片了一段时间,因为疼痛之后的感觉让他无比陌生,加上酒精对大脑的持续麻痹,双重作用之下,冲顶的瞬间他直接晕了过去。
所以他的确不记得事后崔灼带他去浴室清理,也不记得他早就用过崔灼的浴巾。甚至太过迷糊,都没注意崔灼是否戴套。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了,白昙从记忆中拉回思绪,下意识把脸埋进了被子中,因为他知道崔灼出来就要赶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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