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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随着他手的方向移转视线,才看见地面上掉落的那瓶沐浴液。
“没什么。”沈恪神色还算从容端正,将腿上搭的那条大浴巾不着声色地微微向上拉了一下,才指着那瓶沐浴液说,“刚才拿浴巾不小心弄掉了。”
“掉了就掉了,非要自己再捡回来?”林简面色不善,大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瓶子放回置物架上,转身蹲在沈恪腿边,眉心几乎皱成一个川字:“你有没有事,碰着哪儿了么?”
“没有,没碰到。”沈恪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何停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才说,“把浴袍递我一下吧。”
林简敏锐地察觉到他声调停顿间隙的不自然,愣了几秒,才突然意识到两人此时的情形有多么尴尬。
热意轰地一下涌上来,林简从侧颈到耳后霎时漫上一片滚烫的血色。
沈恪全身上下只有腿上搭着的那条浴巾,明耀的浴灯下,沈恪肩背蕴蓄着宽阔坚实的力道,身上未干的水迹顺着白皙劲瘦的肌肉线条滚落,他们周身还弥漫蒸腾着未曾散去的潮湿水雾,林简在白茫茫的湿热空气中恍然抬头,就对上沈恪一双波澜不惊却沉黑深邃的眼眸。
距离太近了,他们几乎气息交融。
“我……”林简张张嘴,却发现声音哑得厉害,下一秒他仓惶又快速地移开视线,垂着眼睫哑声说:“对不起。”
“……别动不动就道歉。”半晌,一道很轻的叹息自头顶传来,沈恪说,“我先穿衣服,你……”
“先出去一下”这几个字沈恪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发现林简消瘦的双肩在无声地震颤。
“……林简?”
死死抓着防滑凳扶手的那只手因为用力,骨节处都隐隐发白,林简没应声,也没动。
不敢动,也不能动。
过了许久,林简将垂着的额头抵在扶手边沿,双膝几乎要跪上冰凉的地面,无形又巨大的羞愧如潮水一般将他湮没,他宛如一个落水将溺的人,压抑着颤抖灼热的呼吸,用自我唾弃的口吻,极轻又极快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年轻炙热的欲.望青涩而汹涌,生生不息,难以自抑,如爱意,如海浪。
沈恪在瞬间就明白过来。
死寂一般的沉默。
林简始终不敢抬头不敢起身,半晌过后,他听见身边坐着的人似乎动了动,过几秒,另一件属于还带着沈恪身上惯有的气息的白色浴袍,就轻轻落到了自己身上。
像是一道庇护的屏障,将他自认为满身的可耻的情.欲全部细心笼罩,妥帖地为他隐藏。
紧接着,有温热的掌心落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他低垂着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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