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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晚饭时间江云意还没有走,依旧像往常那般挤到傅岩风身边看他生火。
“跟你家里说了留我这儿吃饭?”傅岩风第一次这么问他。
江云意没有马上回答,傅岩风转头看他,他才说:“我说晚上在厂里吃。”
很快又哼哧哼哧说:“我的事才不要他们管。”
听起来像是赌气的话,却被江云意说得认真:“是我交朋友,又不是他们交朋友,再说你又不是什么坏人。”
边说着,边往傅岩风身边凑,俯身去看灶子,脑袋都快磕在傅岩风膝盖上,又拿一根细长的枯枝去拨弄灶里的火。
傅岩风按下他的手,像在阻止他玩火,又像在阻止别的什么,“不怕吗?靠这么近。”
江云意倏地把脑袋抬起来,好像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怕,梗着脖子,抬高了声音,“没、没有什么好怕的。”
傅岩风看他一眼,盖在他手背上的手微微用力,就带得他手里的树枝搅得灶子里一片噼里啪啦响,火星四溅。
江云意尖叫一声,树枝一下就脱手飞进灶子里,湮没在橘红的火光中。
傅岩风的恶作剧并不高明,像是故意要惹毛江云意一样,而江云意果真就红着眼起身到一边去了。
吃饭的时候看不出情绪,吃完饭洗碗时江云意就一直垂着眼不说话,傅岩风说:“再过几天开学了,收收心读书。”
“知道了,以后都不来了。”
江云意这时候是在说气话了,但傅岩风只是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洗到一半,傅岩风就见江云意坐在椅子上弯着腰,脸埋进膝盖一动也不动。一直到他把碗洗起来,江云意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傅岩风洗完碗,进屋一趟又出来,蹲在江云意面前,扶他胳膊要他上半身直起来。
江云意哭得快没声儿了,被人按着胳膊时身子还止不住一抽一抽的,胸脯起伏得厉害,用着不成调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傅岩风,我、我讨厌死你了,再也、再也不跟你好了。”
傅岩风用掌心不太温柔地蹭掉他脸上的泪,“不好就不好,哭成这样做什么?”
“你、你还说!”江云意快被傅岩风气死了,伸手就打掉他的手,喘得更急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大黄都比你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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