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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符合妳一贯的强盗逻辑！”我怒气冲冲地挣脱开他，喝道：“林世东的事是他无能，我如果会被妳怎样，是自己搞事，那妳呢？伟大的夏先生，妳就是最无辜的旁观者吗？啊？妳没有行动力吗？妳要被别人的反应左右着做出自己的判断吗？这么多事，弄出这么多的遗憾，还搭进去一条人命，妳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全然不管，长久压抑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是，林世东是无能，林氏是老朽不堪，妳作为商人，在商言商，妳确实可以有权吃掉它，任何人都没法责怪妳。可妳扪心自问，妳是怎么吞并林氏的？妳用了什么手段？董事局，内奸，妳用的是人心里头最在乎的东西来打击别人，妳让他没有活路，万念俱灰，人活着那点盼头被妳踩在脚下践踏，然后妳說妳其实是要帮他，妳不觉得荒谬吗？”

“我的手段？”夏兆柏皱了眉头，问：“我冲着世东面子，对付林氏已是处处留情，瓦解一个公司，控制董事局，操纵股价，买通内线，这都是常见做法，我不觉得那会致人死地。”

我气得浑身发抖，吼道：“林俊清呢？妳明明知道林世东有多宝贝他，为什么要去引诱他让他背叛？妳还，妳还与他苟合，妳这个王八蛋！”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摇头說：“小逸，妳为什么觉得，我不能跟林俊清上床？”

我脸上发烧，怒道：“我管妳去死！”

“林俊清是个什么玩意，”他玩味地笑了起来：“妳在医院里也领教了，妳觉得，那样的人，我需要引诱他么？”

我哑然无语，心乱如麻。

“我想，我还不屑于为了吞并一家公司，要献出自己的身体。”他呵呵低笑，摸摸我的头，我偏头躲开，怒目而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笑着說：“小逸，我跟妳說說我的发家史，妳要不要听听？”

“没兴趣。”

“那就算了，”他有些遗憾地說：“原本还想告诉妳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妳不想听，我就简化成一句话吧，我夏兆柏之所以有今天，全部是靠自己的脑子和双手。”他语气中有自傲，也有沧桑：“我十几岁从大陆跑来港岛，吃过的苦，妳无法想象，做过的事，我也不讳言。因为世界讲求的本是丛林规则，弱肉强食，我不怎么做，根本就没法活。人若只剩下活下来这个念头，很多仁义道德，法律公义，就会像放屁一样没有价值。”

“但无论我做什么，始终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而不拿自己的私人生活去换东西，这是我其中的一个原则。所以，我不会隐瞒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我不会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来政治联姻，我更不屑勾搭对我有用的人来达到目的，因为我觉得，那是弱者的行为。而真正的强者，用不着玩那套虚的。”

我听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忽然想起林夫人，当年她一介弱质女子，想必所谓的族人、董事局元老，都想拿她的婚姻做筹码，她却一意孤行，下嫁清贫知识分子，这里面又何尝没有生为强者的自信与傲气？

我转念一想，何必被他說服？随即反驳道：“那林俊清呢？妳没有确切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林氏怎会跨得那么快？”

夏兆柏冷笑起来：“林俊清的事，我不想說。妳只需知道，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就行。至于我跟他上床，这在同志圈里，不过司空见惯的常事，我们都是单身人士，都无需对谁负责，为何不能呢？”

我顿觉语塞，随即想起一事，驳斥道：“夏先生，妳还忘了一件事吧。当初蓄意破坏林世东名誉的事，难道不是妳一手做的？”

夏兆柏悲哀地看着我，叹了口气，說：“小逸，我与妳說了这么多，妳还不明白我是什么人吗？夏兆柏就算是个王八蛋，可也不会是下作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