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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先生看着霍老太太,一脸苦笑,“老太太,我来这一趟,不是求成,这是笑话儿,我来,是想找老太太讨个主意,怎么打消大姑娘这份妄心,这事我斟酌过不知道多少回,要是这会儿劝大姑娘徐爷春闱入仕这样的话,只怕大姑娘立时就得恼了,她可不承认她有这心思,可……”
骆先生摊着手,这心思明摆着的,再不赶紧斩断,就大姑娘那样百折不挠的性子,真要入了心,那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照我看,”霍老太太沉吟良久,看着骆先生道:“你得回去一趟,把这事儿,跟你们二爷说一说,看看你们二爷的意思。
大姑娘跟欢哥儿,先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婚姻之事,我从来都是先看他们自己的心意,可这桩事儿,就算两个孩子都看中了,我也不敢点这个头,你懂,你们二爷更懂,欢哥儿真中了春闱,大姑娘后头连着的事儿,瞒过今年,瞒不过明年,一旦瞒不过,那就是正正经经灭族的惨事。
欢哥儿这头,这会儿大约还没什么,大姑娘那头,你赶紧回去一趟,趁着还早,让你们二爷想想办法,大姑娘的事,也只有你们二爷能有办法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今天就动手,一来一去,也快得很,回来之后,我再来请见老太太。”
骆先生忙起来,欠身答应。
送走骆先生,霍老太太又回到暖阁里,推开四面窗户,坐在暖阁里,看着春光明媚的园子出神。
这些年,文姐儿她爹的心境,跟当初一怒之下弃岸出海时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生了叶落归根的心思,从他生了这样的心思,她也就有了心思。
欢哥儿读书上头极有天赋,明年春闱,只要不是时运不济,一个二甲总是有的,等欢哥儿入了仕,站稳了脚跟,她就打算把文姐儿他爹这事告诉他,她和他一起留心,也许能找到什么机会也不说不定。
欢哥儿这春闱,不能不考,这入仕,不能不入。
唉,她想多了,这是哪跟哪。
这桩事儿,她该想的是欢哥儿跟文姐儿的脾气,欢哥儿那脾气,和文姐儿的脾气,差的可太多了……
想到两人的脾气,霍老太太又想到徐焕的亲事,忍不住连声叹气,这孩子,这亲事上头,怎么能不顺成这样?他只知道他订了两门亲,被人家退了一回,第二回 ,和他定亲的姑娘一病没了,议亲中的种种不顺波折,以及想到想不到的意外,她都没跟他说过,这孩子,难不成真象他说的,遇到自己被收养回来这一件事,就把运道用完了?
呸!
她也昏了头了,这运道哪有用完的……
唉,不想了,多想无用,人的运命,都在那儿了,但尽人力吧。
等老骆回来,看看文姐儿她爹什么意思,要是象她想的那样,得打点打点,让欢哥儿出去一趟,游个学什么的,避个半年,等过了年,就打发欢哥儿启程进京。这事儿,也就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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