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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得胜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跟在道姑身后走进了庵门。这庵门之内,曲径通幽,他们七拐八拐地穿梭在回廊与庭院之间,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客堂,这里清幽雅致,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感觉格外宁静。
道姑站定身形,朝着里屋扯着嗓子喊道:“毒女,有客人来了,你把茶端出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客堂里回荡着。展得胜听到“毒女”二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嘀咕:“我的天呐,还真有叫毒女这么个古怪名字的人啊。上头交代我要取她性命,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这让我咋下得去手哟。”他眉头紧皱,眼珠子滴溜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瞬间计上心来。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走出一个女子。展得胜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身形消瘦得厉害,简直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风干的橘子皮,又好似鸡皮疙瘩一般粗糙。一头白发如同银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可让人奇怪的是,她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黄花闺女模样的玩偶,那玩偶看起来崭新又精致,和她沧桑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双手端着一杯香茶,缓缓走到展得胜面前,把茶递了过去。展得胜伸手接过茶,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转头问那道姑:“师父,我实在是纳闷,这位令徒为啥会叫毒女这么个名字呀?”
道姑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情,缓缓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啊。她今年都六十八了,却还是个老姑娘。命苦啊,守了五六个望门寡,早年父母又早早地去世了。她这人性子特别要强,事事都喜欢争个高低,见不得别人比她优秀,嫉妒心特别重。就因为这样,大家伙儿都叫她毒女。如今她年纪大了,攒了些积蓄,就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再受人欺负,所以就拜我为师了。”
展得胜听了,点了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师父,我那匹马一路跟着我奔波,现在渴得厉害,我看你们这庵里环境这么好,想必是有井的吧?我想打桶水给它喝。”道姑微笑着回答:“有啊,就在后院呢。”展得胜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那可真是麻烦这位毒女给我带个路吧。”道姑转身对毒女说:“你就带将军去后院的井边吧。”毒女默默地点了点头,抱着玩偶,抬脚就往外走。
展得胜跟在毒女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井边,毒女把玩偶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弯下腰,双手握住井绳,开始打水。她的动作缓慢而吃力,每一下都显得有些费劲。展得胜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把手伸向腰间,握住剑柄,缓缓地拔出剑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紧紧地攥着剑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就在毒女把水桶提出井口的那一刻,展得胜突然暴起发难,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剑朝着毒女砍了过去。这一剑又快又狠,毒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展得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走上前去,用颤抖的手扒开毒女的衣服。他咬了咬牙,拿着剑,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她的胸膛。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残忍,他的手一直在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取出了毒女的心肝,然后用手指蘸着那温热的鲜血,在旁边的墙上一笔一划地写道:“齐将展得胜,奉燕昭王御旨,采取毒女心,以作镇物。如有藉死生事者,庵主可扭往易州控告,自然无事。”
写完之后,他急忙用自己的战袍把毒女的心包好,背在身上。接着,他跑到后院墙边,双手抓住墙头,用力一蹬,翻过后门。他绕到前门,看到自己的马正安静地在那里吃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上马,拿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两鞭。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没过多久,展得胜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齐营。他快步走进营帐,把取来的东西呈给上级,缴了令。此时,其他四个人也都已经回来了。
南极子站在营帐中央,目光如炬。他看了看展得胜等人,然后对孙燕说道:“把他们四人这次的功劳都好好记上。你们几个,先回营好好歇息,明天一早穿上盔甲,到帐前听点,咱们要去攻打金砂阵。”几个人听了,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纷纷向南极子行礼,然后兴高采烈地走出大帐,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南极子和燕昭王就来到了大帐之中。众将早已穿戴整齐,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就像一棵棵挺拔的松树,等待着命令。
南极子扫视了一圈众人,大声喊道:“蒯文通、孙燕、展得胜、宋龙、魏虎、解信、吴光,你们八个人过来。”八个人听到命令,立刻整齐地向前迈出几步,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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