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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内再次陷入死寂。多吉的转经筒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扎西跪在满地狼藉中,颤抖着拾起断裂的肌腱。断面处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他突然想起丹增老祭司的警告:"当你试图驯服生命的力量,必将遭到反噬。"
"师傅,这...这已经是奇迹了!"学徒达娃兴奋地说,"只要能举起石磨,就能举起投石机的巨石,就能..."
"就能让多少牦牛死去?"扎西突然咆哮,眼中布满血丝,"你闻到这股味道了吗?这是死亡的气息!"他抓起陶罐,将剩余的肌腱狠狠摔在地上,青稞酒混合着血水在泥地上蜿蜒成河。
就在这时,工坊的牛皮帘子被猛然掀开。丹增老祭司拄着铜铃法杖,带着十几个苯教信徒闯了进来。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扎西手中的断裂肌腱上。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他摇动铜铃,铃声里充满愤怒与悲悯,"牦牛是山神的使者,你们抽取它们的筋骨,就不怕遭到天谴吗?"信徒们跟着念起经文,低沉的吟诵声在狭小的工坊内回荡,仿佛山神的怒吼。
扎西沉默不语。他想起这些日子,工坊后院堆积的牦牛皮和骨头,想起每到深夜就会响起的牦牛哀鸣。那些为了实验而活取肌腱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每一幕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我...我只是想让吐蕃的机关术超越大唐..."他喃喃道,声音里充满疲惫。
"真正的强大,不是靠践踏生命来实现的。"丹增将铜铃放在他手中,"听听这声音,它连接着天地万物,而不是用来发动战争的工具。"
当夜,扎西独自坐在工坊的屋顶上,望着满天繁星。手中的铜铃还残留着丹增的体温,256Hz的共振频率仿佛在他耳边低语。远处传来大昭寺晚课的钟声,与工坊内若有若无的机械嗡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奇异的交响曲。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那些关于能量存储、爆发控制的研究,不该成为杀人的凶器,而应化作造福众生的力量。当第一缕阳光再次照亮逻些城,扎西拿起藏刀,不是走向待宰的牦牛,而是走向了堆满经卷的藏经阁——他要在密宗典籍中,寻找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机关之道。
此后,工坊里依然会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但再也没有牦牛的哀鸣。当人们看到用红柳枝条和牛皮制成的灌溉水车,看到借助风力与水力运转的磨坊,终于明白:真正的奇迹,从来都不需要鲜血的献祭。而那根断裂的肌腱,被扎西精心保存起来,放在工坊最显眼的位置,时刻提醒着后人: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敬畏生命,才是最大的智慧。
雪域回响:机械与信仰的血色博弈
逻些城的暮色将工坊染成暗红,扎西凝视着案头那截断裂的牦牛肌腱。断面处灰白的纤维如蛛网龟裂,残留的青稞酒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铁蹄踏碎夕阳,扬起的烟尘中,赞普使者的金箭令牌在暮色里闪烁着寒芒。
"扎西工匠!赞普有令!"使者甩下绣着狮龙纹的锦缎,十箱黄金轰然落地,"三日内交出生物动力机关图纸,大唐铁骑已至松州边境!"话音未落,工坊外传来牦牛骨法器的轰鸣,丹增祭司的铜铃手串撞出尖锐声响,数百名苯教信徒手持牦牛角号,将工坊围得水泄不通。
"亵渎者!"丹增枯瘦的手指穿透烟雾指向扎西,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每制作一套机关,就要活取九头牦牛的筋骨!牦牛是山神的坐骑,你们在锻造吞噬灵魂的怪物!"信徒们敲击的牦牛骨法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与工坊内未冷却的机械嗡鸣交织成令人心悸的和声。
扎西握紧藏刀,刀柄上的绿松石硌得掌心生疼。羊皮卷上的力学公式与密宗咒文在眼前重叠——那些用"八吉祥结"编织法处理的胶原束,经过青稞酒浸泡后产生的1.8GPa抗拉强度,此刻都化作赞普使者贪婪的目光。他望向工坊后院堆积的牦牛皮与白骨,突然想起昨夜实验时,那头牦牛在活取肌腱后仍未闭合的眼睛。
"这是吐蕃崛起的契机!"使者抽出金柄弯刀,刀刃反射着黄金的冷光,"赞普愿封你为工部大相,只要..."话未说完,丹增的铜铃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高频音波,使者的战马人立而起,将其掀翻在地。信徒们高举的牦牛角号吹出古老的驱邪曲,声波震得工坊的牛皮帐篷簌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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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扎西跃上工作台,手中挥舞着浸透血污的实验笔记,"你们以为这是简单的杀戮?"他扯开衣襟,胸口布满因肌腱崩裂留下的鞭痕,"每次扭矩释放,这些肌腱都会渗出毒血!你们可知废弃的肌腱正在后山腐烂,那些黑色黏液已经毒死了牧民的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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